夜深人静，烛火在案几上轻轻摇曳，映得满室昏黄，光影随着微风忽明忽暗。宁玉终于批阅完最后一本奏章，指尖因长时间握笔而微微发僵。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发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呼——”，随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榻。然而，刚躺下没多久，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道猛然将他踹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闷响划破了寂静的夜，冰冷的地板贴上他的肌肤，寒意直沁骨髓，令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阿年，你竟然踹我...”宁玉瘫坐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些许委屈，眼巴巴地望向床上翻了个身的人影。语气像是被冷落的小猫，尾音低低地拖着，带着点控诉的意味。
耳畔传来轻微的窸窣声，柳清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待看清楚宁玉正坐在地上时，瞬间清醒过来。“你怎么在地上？”他急忙坐起身，伸手拉住宁玉的手腕，“地上这么凉，快起来。”手掌触到宁玉手腕的瞬间，那股凉意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速也不自觉快了几分。
宁玉被拽起来后，柳清年往旁边挪了挪，为他腾出一个空位。“阿年，你刚才真的把我踹下床了...”宁玉抿着嘴唇，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几分控诉的味道，像是孩子在告状，又像是怕惊扰了夜的静谧。
“好好好，是我不对，抱歉啦。”柳清年连忙轻声哄道，语气中满是歉意和无奈。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宁玉的肩膀，试图表达自己的安抚，却换来对方微微侧过头的冷淡一瞥。
柳清年打了个哈欠，身子往里缩了缩，“我睡了。”话音未落，他便重新躺回床榻。宁玉也跟着躺下，目光落在柳清年的背影上，怔怔出神。柳清年似有所觉，翻了个身，伸手环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声音闷闷地响起：“晚安。”呼吸间带出的温热气息透过薄衫渗入肌肤，让人莫名安心。
宁玉反手揽住他，低声回应：“晚安。”语气柔软得像是一阵拂过湖面的风，轻得几乎听不见。
清晨的光线夹杂着稀薄的雪光，从窗棂间洒入屋内，铺满了地面，仿佛一层淡淡的银纱。睡梦中的柳清年似乎感受到了寒意，不自觉地往宁玉怀里钻了钻，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置，鼻尖轻轻蹭过宁玉的胸口，再度沉沉睡去。
一切显得安宁又温暖。然而，这份平静终究敌不过寒冷的侵袭——宁玉先一步醒来。他微微睁眼，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俯身亲吻了一下那人的发顶。动作轻得像是怕惊动一片羽毛。
就在这时，柳清年也醒了，他哈出一口热气，“呵——”，眉眼间还带着些许惺忪。“不是说春天快到了吗？怎么还这么冷？”他咕哝着抱怨，语气里满是不满，像是在向老天爷抗议。
“可能，老天有自己的想法吧...”宁玉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像是一缕漂浮在空气中的细线，带着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
柳清年被这回答逗得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他也太有想法了。”他伸手戳了戳宁玉的肩膀，仿佛是在替自己讨回一点公道。
“那你帮我换衣裳呗。”宁玉看着他，眼神微微亮起，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期待什么意外的回应。
“嗯。”
宁玉没想到他会答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像是没料到这随意的一句话竟能得到如此爽快的答案。
宁玉起身，柳清年见他起身，坐在床榻上看着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姿势随意却不失优雅。目光追随着对方的动作，眼底浮现出一分笑意，仿佛早已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又耐心等着对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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