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柳嘉妃所说,圣旨在第二日便传遍了阖宫上下,众人表情各异。因柳嘉妃的伤,皇后特免了她的早安,而明妃仍在禁足之中,请安时也似乎少了点乐趣。
这几日,清荷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德妃就变着法子逗她开心,整天在殿中种花拔草、打秋千,好不快乐。
几天里,清荷与德妃娘娘一同去看望过柳嘉妃,几次听她唱小曲小调,再说说闲话。柳嘉妃的手也渐渐有所好转。
但在那连续三日的伴驾过后,皇帝又似乎是忘了这个人,先是幸临了丽婕妤,然后便是与清荷一同进宫的才人、宝林们。一月间,有二人升了美人,那王美人还得了个封号“恪”,地位已然在清荷之上。
但皇帝一直未让清荷侍寝。
早上请安时,丽婕妤和恪美人一唱一和,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清荷无宠。清荷都全程低着头,除了一句“娘娘教训的是”以外,再不吭声。皇后与温贵回敲打了两人几句,又安慰了她一下便叫众人散了。
“荷儿啊,别难过,陛下总会召你的。”皇后看着清荷一言不发,揉了揉她的脸说,“荷儿是镇国公之女,不可能不侍寝,不过是皇帝老儿不想让国公府过于强大而已。别急,很快你就会被召的。”皇后笑道。
“哦,不是娘娘。我是在想这样不侍寝挺好的。”清荷的脸红了。
“阿晴,你看看人家都和你学了些什么?温贵妃笑道,“人家入宫忙着争宠,你们倒好,以无宠为荣了。”
清荷一笑而过,但她也没想到,侍寝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当天晚上皇帝便召华美人侍寝。
还在惊鸿宫的德妃匆匆赶回,忙里忙外的帮清荷梳妆打扮,倒像给女儿备嫁似的。
“记住,皇帝老是最脏的男人,所以喜欢谁也不喜欢皇帝。”德妃在长乐宫门口拍着她的肩说,“别怕,回来我再给你打秋千,给你种上满院子的花……”
德妃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清荷却听不进去几个字。当长乐宫在清荷的视线中缩成一个点时,门口的那盏灯还未灭,德妃还未离去。
圣宸宫中,清荷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陛下圣安”
“起罢!”一双有力的大手托起了她。
清荷抬头,却一下子撞进了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中,清荷的双颊泛起了一丝红晕。
原来,皇帝老儿并不老,他很年轻,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帝王的霸气。
清荷忽然理解了,理解了德妃的再三叮嘱,理解了明妃的阴阳怪气,理解了皇后娘娘眉宇间的淡然。
皇帝牵起她的手走至桌前,“听闻朕的太傅常常称道华家小小姐的字,朕也想看看华儿的字,如何?”
清荷坐在皇帝怀中乖巧地答了一句“是”,接过皇帝手中的笔想了想,“妾不知该写点什么。”这声音小到她自己听的也有些模糊。
龙涎香的味道钻入她的鼻中,皇帝靠在他
她的耳边轻轻吐气,“华儿便写写你的闺名吧。”
清荷点了点头,“华清荷”三个秀气的簪花小楷落于纸上,清荷却觉得皇帝的身子僵了一瞬。
“清荷?好名字。但清荷的字更妙,不愧是太傅也称道的字。”皇帝哈哈一笑,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随后皇帝让她写了各种先人的诗词歌赋,其中却总透露着一种淡淡思乡之愁。
夜,深了。皇帝抱起她走向床榻,又在她颊上落下了深深一吻。
宫人静悄悄上前熄了烛火,又静悄悄褪去,室内只余银白的月光。
一夜、颠鸾倒凤。
第二日,当清荷在圣辰宫醒来时,身旁的男人已然不见,应是上朝去了。
两三宫女上前扶起清荷,口称“恭喜”
清荷揉了揉发痛的腰,一脸迷茫地问,“我?喜从何来?”
一位大宫女噗嗤一笑,“昨儿是娘娘第一次侍寝,按理儿是要晋娘娘的位分的。”
清荷又想起了昨晚那温柔的声音以及那个吻,耳尖又悄悄地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