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
衙役这钱您收下……
薛父不不不……
衙役您收下。
薛父这我不能拿,这我可不敢接。
衙役您要不收,这位爷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韦衙内缓步上前,刀锋轻巧地落在了那衙役的脖颈处。他唇角微扬,浮现出一抹笑意。
韦原没事,收吧。
衙役您收下吧。
薛父不行不行,这也太多了。
衙役不多不多,应该的,应该的。
见薛父收下银两,衙役方才敢直起身子。
衙役衙内……
韦原这次就这样了,有胆子以后再来报复?
衙役不敢不敢,小人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下一次也不敢了。
见韦衙内缓缓放下刀,那名衙役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窜出了店门,动作慌乱而狼狈,甚至连腰间的练功带也松垮下来,拖曳在地,却顾不得去整理。
薛父这位公子是?
韦原这才敛去方才的跋扈神色,换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目光温顺地望向薛父薛母。
韦原伯父伯母,我是薛映的朋友。
薛父太好了,薛映啊,让公子坐下来吃两碗汤饼。
薛映不吃了,还有事呢,走。
薛映拉着韦衙内就要往外走,却被韦衙内甩开了手。
韦原干嘛不吃啊?我都饿了。
实际上,韦原并非是真的饥饿。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未曾品尝过?他不过是出于对薛映父母的尊重罢了……这份尊重,在细微之处悄然流露,如同涓涓细流,虽不张扬,却足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敬意与真诚。
薛父老婆子,上两碗汤饼,要多放肉啊。
薛母这还用你说啊。
薛父公子坐,薛映啊,你坐。
薛父亲手为他们拉开了凳子。那动作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体贴。
薛父你们坐啊,汤饼马上就来。
薛父话音刚落,便转身往后厨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布帘之后。薛映目送父亲离开,直到那熟悉的背影完全隐没,他才缓缓落座。
薛映谢谢……
韦原本来我是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你的,不过看在你父母的面子上,这汤饼算是赔罪了。
薛父来咯!
薛父汤饼来咯!
不一会儿,薛父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饼过来了。那浓郁的香气随着他的步伐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蒸汽袅袅而升,模糊了桌边人的视线,却掩不住他眼中慈爱的笑意。他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在桌上,手中捧着的不仅仅是食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意。
韦原好香啊!
韦原谢谢谢谢。
薛父老婆子,别耽误他们说话,咱们走。
等到薛父薛母的身影消失,韦衙内抬眼看向薛映,只见他坐在那里,眉宇间写满了烦闷与不甘。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倔强的面庞,显得格外低落。
韦原我觉得你爹对你挺好的,比我爹强。我爹天天吹胡子瞪眼,把我当贼防着。
薛映谢谢……
韦原行了行了,来,咱们一碗泯恩仇!
韦衙内端起碗,与薛映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即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韦原好吃!
薛映最初只当韦衙内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然而今日之事却让他悄然改观。在那一刻,韦衙内的言行虽未刻意表现,却透着一种令人折服的真诚与担当。这份意外让薛映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感激,甚至开始觉得,或许他们之间能成为朋友——真正的、可以交付信任的那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