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没有立刻回答,他手腕一翻,那柄金色法杖就好像是活物一样转了个圈,稳稳落回他掌中,顶端的金环相击,发出清脆却带着杀意的铃音。
“王爷说笑喇~”苏喆的声音沙哑,语气也很是无奈,“莫得钱滴事,我也不想干~但……莫得办法,都怪则……该死的命运。”他都隐退了,还让苏昌河这个臭小子喊回来干活。
忘喜大师瞥了一眼那法杖,“降魔法杖?”
“这位大师好见识,正是降魔法杖。”苏喆瞬间切换了官话,语调平直。
很少有人能一眼从他的武器看透他的功法的,这个和尚只是看了一眼就直接说破了。
不过,一个暗河杀手,竟然用着佛门的降魔法杖,就像夏世安说过的——透着股别扭的“混搭”。
萧若风神色松弛,甚至带着点调侃:“那~如今的我,可是苏先生心中的‘魔’?”
“我想想哈~我来……帮王爷除去这心中的魔。”说完,苏喆那是零帧起手,降魔法杖再次狠狠的轰向忘喜大师的般若心钟,金铁交鸣之声炸响!
风晓寺的禅房外,一群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分不清哪一方,只是知道除了自己砍就完了。
李心月和姬若风悍然出手,单凭他们两个人足以镇住在场的所有人。
影宗的人一看来正餐了,立马高声喊道:“暗河!还不出现!”
“杀!”谢七刀带着暗河明面上的杀手赶到,不过他一个人要负责牵制天启四守护中的两位,这怕是有些勉强。
禅房内,外面的厮杀声隐约传来。
苏喆闻声,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手中法杖攻势陡然加剧,佛门的般若心钟固若金汤,这就像一层金光熠熠的乌龟壳,将他和萧若风牢牢隔开。
“苏先生,你们知道我来这里不会带多少护卫,所以觉得这是杀我的最好时机。”萧若风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啜饮一口。
苏喆也并没有真的拼命进攻,只是摆开架势,语气听来甚至有几分实诚:“我们~从来不觉得能够杀死你,杀你的代价太高咯~暗河承担不起。”
“那这又是为什么?”萧若风就不明白了,这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暗河这么头铁!?
苏喆很多话想说,但很多都不能说,“王爷莫问咯~”他只摇头,“你只需晓得,今日来的是我,已经算好咯~若是换了别个来,恐怕就不是啥子好事咯。”
话音未落,他手中降魔法杖重重杵地!
杖顶金环骤然飞旋激射,叮当之声连绵不绝,如疾风骤雨般击向般若心钟——不求力破,只以密集攻势寻那“一点”之隙。
金光流转的心钟表面,涟漪骤起。
般若心钟……就这么被这连绵不绝的“点”,给点破了。
“阿弥陀佛。”
忘喜大师已经笑不出来了,他苦着一张脸看想萧若风,“我的般若心钟……终究不如我的师兄。”他也觉得挺惭愧的,“王爷,我的内力已经耗尽了。”
萧若风点点头,神色依旧平静,甚至抬手整了整方才因疾风而微乱的袖口,“若是风晓寺出了杀孽,便是我萧若风的罪过了。”他起身,拔剑,这一次,他拔剑也是拔得十分干脆。
“来得好!”苏喆眼中精光一闪,降魔法杖再次顿地,“正让苏某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裂国剑法。”
他气息陡然一变,周身竟涌起一股迥异于先前的诡异气势:
“天魔十六舞——!”
“王爷也是好运气。”苏喆的声音变得缥缈不定,“我已很久没用过这天魔十六舞了。也极少有人……能见到这场真正的天魔舞。”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一丝冰冷的叹息:“见过的……都死了。”
苏喆:唉~苏昌河这个臭小子!真不是个东西!什么最累的活都让我来!我让你听个响!
风晓寺那里动静那叫一个大,苏喆的武道显形也十分吓人——一尊怒目圆睁的天魔虚影赫然当空,魔威森然。
萧若风看在眼里,心中却浮起一丝费解,苏喆既能修炼这等与佛法渊源极深的功法,说明他在佛理悟性上本有不俗天赋。可这样一个人,怎会就是暗河的顶尖杀手?
论实力和境界,苏喆和萧若风……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萧若风也知道自己不是苏喆的对手。
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萧若风却隐隐觉出几分“雷声大、雨点小”的意味。
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护下苏昌河的神秘女子,她说了……保持沉默,那便是看破不说破。
萧若风好似……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