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走后，地窖便只剩下两人。

萨尔让门口蛇雕禁止任何人入内，随后选取药材。“坩埚借我几天，我稍后会去对角巷置办魔药器材。”他撇了眼斯内普空洞的面孔，“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你是我的院长，不必对我过度防范。”

斯内普坐立难安，深度的大脑封闭术勉强止住慌乱。

“您以前教魔药？”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黑发男孩踩着凳子够上操作台。他熬制魔药的动作相当娴熟，处理好的药材方正整齐，分门别类堆在旁边，放到现在都是毫无疑问的大师水准。

“我教黑魔法，偶尔带带炼金术。”萨尔摇摇头，“魔药是戈德里克在教，他是我们中最擅长魔药的那个。事实上，我的魔药也是他教的。”

魔药是格兰芬多教的？斯内普哑然，也就是说你们关系很好？任谁看了校史，都认定两院创始人是敌对关系吧。

“听起来，您和格兰芬多的创始人关系不差？”

“哦，我们认识挺早的。要不是他，我才不会来人类世界瞎逛。”斯内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冲击。但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他不得不承认，以对方一口一个“人类”的措辞，确实不像主动进入魔法界。萨尔耸耸肩，“我知道你们和格兰芬多学院不对付，所以觉得别扭。我跟戈迪理念不合，为公事吵架也是常有的事，《一段校史》上的记载倒也没错。”

不仅称呼教名，还用昵称？为公事吵架，但私交不错？斯内普面色怪异。听口气，他们似乎有类似青梅竹马的情谊。梅林，这简直和伏地魔邀请邓布利多跳舞一样炸裂！

“吵一架出走是……”

“这段是他写的吧。”萨尔记得《一段校史》上的内容，“他说过，只要我想，随时都能离开——我只是突然想走了，和那次偶然的争吵无关。”

斯内普看出对方不愿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离校是真的，背后或许另有隐情。

“您是混血？”斯内普无法想明白。作为纯血论的提出者，他怎么可能是混血？

“你不也是混血，很奇怪吗？”萨尔挑眉。对于简单的治疗魔药，他完全可以分心操作，“我是巫师和魔法生物的混血。现在的纯血家族基本都传承了特定魔法生物的血脉。马尔福家承自媚娃，布莱克有吸血鬼伯爵的血统。”他顿了顿，“我讨厌麻瓜种是真，但清洗学校的传言纯属后世以讹传讹。”

斯内普不语。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厌恶，甚至还和赫敏走得很近。斯莱特林对血统的推崇不是源自创始人吗？

“为什么？”

为什么厌恶麻瓜种？

“厌恶也需要理由？”萨尔漫不经心地将魔药装瓶，“太像人类，这个理由够吗？”

西弗勒斯：……这地图炮开得猝不及防。

“你很在意？还是说，你在期待什么？”他的目光掠过同事。蜻蜓点水并不奇怪，但继续追问就有些刻意了，“我厌恶麻瓜种，这不是千年来人尽皆知的事实吗？”

“您对赫敏很好。”斯内普硬着头皮补充论据。

“答疑解惑是我作为教授的职责，这是公事。”萨尔的声音毫无波澜，“如果因为我教学上的偏颇，导致他们在危急时刻棋差一着，另外三位会找我麻烦。”

斯内普心惊，这是在指责他偏心斯莱特林吗？

“麻瓜种的黑魔法天赋偏差，这是原因之一。”萨尔垂下眼睑，“斯莱特林学院历来崇尚黑魔法。拒绝这类主课资质不足的学生，理所应当。”

之一？斯内普眯起眼睛，也就是说不止一个。

“我来之前，你在帮邓布利多做事。”

“是的。”极力否认也毫无意义，对方的口吻分明是在陈述已经确认的事实。

“以后替我办事。”萨尔直截了当地宣布，“他开出什么条件，我都能提供。”

“好。”

西弗勒斯低下头。他们的交涉时间很短，短到无法确认底细。不过，斯莱特林的交往，不就是在利益相同的前提下有所保留吗？

萨拉查·斯莱特林，无论在历史上名声几何，无论旁人百般诋毁。在斯莱特林们的眼中，他永远都是最值得信任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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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高大宅院，亮堂的壁灯照亮整座庄园。大理石壁炉坐落客厅靠墙，温暖的火焰跃动蹁跹。石制地板几乎被做工精致的青绿地毯铺满，正中央的茶几上摆着两杯咖啡，银质叉勺闪闪发亮。整个庄园的装修风格，只能用华丽二字形容。

卢修斯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思考。黑魔王生而复死，这是好事。死的不彻底，有点糟糕。来历不明的疑似站在救世主一边的男孩，也许可以信任。

斯莱特林敬畏强者。马尔福是最早追随黑魔王的家族，黑魔王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一场失败的投资。在变局中明哲保身，是每个斯莱特林的必修课。

一只矫健的猫头鹰呼啸而过，扔下一封信件。

“小龙的信。”纳西莎急忙拆开信件。那个男孩待在霍格沃茨，德拉科只会比他们更加危险！

卢修斯倒不着急。儿子这么快传回来第二封信，说明局势还算稳定。

夫妻俩快速读完信，相对无言。

“他是什么意思？”最后是纳西莎打破沉默，干巴巴地问。

“不知道。”卢修斯也显出几分茫然。他只是尝试争取核心地位，那个男孩怎么直接把代理权交给他了？

“看这里。”纳西莎指出提及院长更替的部分。

“西弗勒斯信任他……”卢修斯眯起眼睛。他比德拉科知道的更多，比如好友究竟是为谁留校，“哈利·波特有那个男孩保护，他的站队反倒不重要了。”

“现在彻底和黑魔王划清界限，是否为时过早？”纳西莎更倾向左右摇摆模糊立场，以防黑魔王卷土重来，“那个男孩目前并没有下达指令，也没有强迫我们表态。”

他对黑魔王的碾压之势毫无疑问。但如此反水，万一哪日黑魔王归来，那个男孩真的能护他们周全吗？他们非亲非故，如何相信一个外表年幼的强大黑巫师会在意他们的性命？

“黑魔标记都被覆盖了，黑魔王也未必能放过我们。”卢修斯苦笑。他何尝不知鸡蛋不能装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可黑魔王归来之时，就没有拿他们立威的可能性吗？“我们只能向他寻求庇护，作为他的左右手。”

“不干涉霍格沃茨。”纳西莎继续提出疑点，“这是他对黑魔王出手的原因吗？”

“他应该是跟着西弗勒斯过去的。”卢修斯回忆起男孩的发言，“大概是不满黑魔王控制霍格沃茨的教授吧。”若真如此，神秘人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小龙也提到过，他对斯莱特林很特别。”

“不是针对？”这是贵族圈子里公认的看法。

“不像。”那位对小龙的态度明显缓和，他更愿意相信开学那次只是一个意外，“西弗勒斯愿意让出院长职位，说明他掌握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最后，他给出决策，“再试一次，赌上我们的未来。”

纳西莎轻轻按住丈夫的双手，十指相扣：“放手去做吧，我们会成为你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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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文设定是四个人都会魔药，只是戈德里克最擅长。萨拉查辅修的魔药和炼金术都是为黑魔法研究服务的，不适合教学生。至于他为什么会基础的治疗魔药……因为他上课比较耗学生（划掉），因为某人课堂的负伤率，让赫尔加女士发出尖锐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