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试接纳，是融入新环境的第一步。

——【题记】

“什么，邓布利多邀请你担任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哈利瞪大眼睛，思量着校长是否对他信任过了头。

学会现代英语后，萨尔就不在哈利的宿舍过夜了。橙红主色调的宿舍和孩子们的喧闹让他不舒服。他是专挑其他舍友不在的场合单独告诉哈利这件事，甚至还随手布下隔音咒防止第三者偷听。

“嗯。”萨尔点头，直入正题，“这门课一般教什么？”

他对这门课并不了解。从字面意思来看，黑魔法防御术……他负责黑魔法，学生用防御术？

但是黑魔法的杀伤力太大，他目前没有当年教导学生的记忆。毕竟不是敌人，把所有学生炸进医疗翼终归不好。

黑魔法防御术教什么？这可把哈利难住了。这门课有各种各样的教法，就像巫师们面对黑魔法有各种各样的死法。

“抵御一些魔法生物的攻击。”哈利努力回想卢平教授的讲课内容。他怕自己不说出个所以然，萨尔明天直接把他推上去讲课，“像摄魂怪，吸血鬼之类的。”

“我以为这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内容。”萨尔摸摸下巴。居然不是教他们如何抵御真正的黑魔法，这和男孩猜想的大相径庭。

“呃，那门课是和无害的魔法生物接触啦。”哈利耐心解释，“黑魔法防御术教我们应对危险物种和黑魔法。”

“是戈迪那家伙擅长的东西。”男孩垂眸，小声嘀咕。

他的族群本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种族。只要他释放羽蛇的气息，那些人类避之不及生物自会俯首称臣。在黑暗魔法生物的领域，秩序就是如此简单。

“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讲故事。”这是最保险的办法，只要不动用魔力就永远不需要担心教学事故，“完全笔试。”

“那我宁可把你们全炸去医疗翼。”

任其职尽其责。让他用这种方式敷衍课堂，还不如把这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全部改成自习。

哈利：听完更担心了是怎么回事？

————次日，早餐时间————

“萨尔不来？”没看到一直跟着哈利的身影，罗恩好奇地问。

哈利指指教授席。早有眼尖的同学注意到席位的变动，议论纷纷。

“那个男孩，不是之前……”

“怎么回事？”

邓布利多起身，举起双手，让众人安静。

“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大家的兴致。”邓布利多示意萨尔站起来，“我必须向各位介绍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奥顿先生。”

没有掌声，礼堂落针可闻。

你确定他教黑魔法防御术，而不是黑魔法吗——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

当面烧得乌姆里奇渣都不剩，相当一部分人都期待魔法部能带走他，至少限制他的魔力。他们怎么都想不到，邓布利多居然会让他担任教授。

“看来大家不欢迎我。”

萨尔摊手，自顾自坐下继续进食。他没必要迎合谁的喜好，更不在乎那些孩子的想法。哪怕身为教授，他有教书育人的责任，有保护学生的责任，安抚学生情绪也不在他的职责之内。

邓布利多有些尴尬，咳嗽两声：“就是这样，大家给点掌声。”

台下传来零散的鼓掌声，算是给校长一个面子。其中，要数格兰芬多最为响亮。

“萨尔·奥顿，你们可以按姓氏叫我奥顿教授，当然也可以叫我萨尔。”黑发男孩咽下一块牛排，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的办公室在四楼走廊转角第二间，有事随时找我。”他的目光移到斯莱特林的长桌，那些孩子惴惴不安地盯看着他，又在对视的一瞬间不约而同地低头，“尤其是斯莱特林。”

萨尔说这句话时没有敌意。他在观察这个时代的斯莱特林，通过他们来解密过去的自己。现在的他对这个自己创建的学院没有强烈的保护欲，除非他能找到或想起值得他这么做的理由。

但联系到他初到霍格沃茨的所作所为，其他人很难不理解为威胁。邓布利多脸色变了变，上回马尔福家的反应就足以说明问题。即便这是一群早已确定对立阵营的孩子，作为校长的他仍需保证他们的安全。

哪怕前路一片黑暗，至少此刻，他们是无辜的。

————

下午第一节课，好巧不巧是五年级。

黑发男孩坐在讲台上翻书，镶着银色卷边的墨绿长袍自然垂下，刚好遮盖住他的小腿，露出质地上乘的漆黑鞋袜。同学们到齐后，他跳下讲台。

“你们学到哪了？”现代的咒语他没学过，只是在图书馆大致看了一遍，“摄魂怪？干尸？吸血鬼？”

这学期课没上几节，让他们回想上学期的内容还是太过勉强。正在这时，某只小蛇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不可饶恕咒。”

全班倒吸一口冷气。

“好。”萨尔颔首，随即指挥道，“把魔杖拿出来，让我看看你们的学习成果。”

“等一下！”哈利急了，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是小克劳奇假扮的，不可饶恕咒也是他临时加的内容，“这不合规！”

“嗯？”萨尔困惑地看着他，哈利的话还是要听的。

“使用那几个咒语，会被关进阿兹卡班。”

“很危险？”萨尔了解过三个不可饶恕咒的效果，认为并没有到“危险”的级别，“好吧。至少在我看来，无论是钻心咒、夺魂咒还是索命咒，都不是容易失控的魔咒。”

是的。他们那个时代，对于咒语的评判标准和千年后的现在不同。他们更在意伤己而非伤人，危险性只以施咒者为标准。

“可以讲讲你上周在礼堂用的魔法吗？”害怕的占大多数，但总有那么几个胆大的。

“你们想听的话，当然可以。”萨尔欣然同意，“不过，如果我要详细讲解这个魔法的运作原理，就得从黑魔法本质开始讲起。所以我只作简单概括。”

“简单来说，就是让一种以生命为燃料的魔法火焰生成在敌人体内，等待它短时间内用敌人的生命力不断壮大，最终自燃成灰烬。算上消耗，这种魔法略多于你们的索命咒。不过，考虑到清理尸体等一系列后续工作，这个魔法性价比更高。”

没有什么，比听一个只比讲台高一个头的男孩谈论两种杀戮咒的性价比更为惊悚了。

“索命咒是个不错的咒语。不过在队友与敌人缠斗之时，这种指向性魔法容易误伤友方。”萨尔如此评价道，“至于另外一个。”他看向德拉科，“我取名为影缚。将敌人的影子化为实体，达到牵制或暗杀的效果。这个魔法在群战中效果不错，且不容易被发现，但对精神力的需求较大。这个魔法我教不了，你们中没有我的同族。”

语毕，一团漆黑的单薄人影忽然立起。名为恐慌的情绪在学生中迅速蔓延，其中一部分已然取出魔杖准备自卫。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下，人影穿过书桌走上讲台，面向众人行了个礼。

“就是这样。”萨尔一个响指，黑影随即消散，“还有问题吗？”

五年级生哪见过这种场面，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只有早就知道会出乱子的哈利扶额调侃：“看来不可饶恕咒也该扩容了。”

“以上这些，你们稍作了解即可。回归正题，护身咒学了吗？”哈利意外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真在认真备课。大多数同学摇摇头，“我明白了。”

他伸出手，粉笔自动飞到他手中。奇怪的触感。萨尔摊开手，与粉笔接触的手指已然沾上粉末。“必须用这个写？”他回头问。

“是的。”哈利知道他在问谁。

入乡随俗，他写完咒语后就将手中粉笔扔回粉笔盒，嘴里小声嘀咕：“希望只用这一次。”

“咒语是铠甲护身。”他望向台下，“哈利，可否麻烦你上台做个示范？”

哈利自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需要我演示咒语效果？”他走上讲台，与萨尔相对而立。

“是的。”萨尔点头，与哈利拉开身距，“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反复确认，但哈利还是如临大敌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霹雳爆炸。”

一道橙红色光芒直直向讲台冲去，在接触到讲台的刹那骤然爆裂。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烟雾四起，火焰裹挟着热浪爆裂，一半被萨尔另一只手竖起的防御挡下，另一半则朝哈利袭去。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萨尔的魔法只会比他念出的咒语更快。好在哈利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反应迅速。他几乎是下意识使用了无声的高级防护咒，这才免于被击伤的可能。

“哈利！！”赫敏站起身，担忧地大喊。罗恩几乎要冲到讲台上。

他们只看见橙红色的烟雾彻底吞没哈利，以及爆裂带来的余震。

烟雾散开，大家才松了口气。至少哈利神志清醒地站在那里。身后墙皮掀起几片焦块，门框也在巨大冲击下变形。黑板还算牢固，粉笔四散躺在地上。

“我没事。”劫后余生的哈利朝朋友摆摆手，让他们不用担心。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对决，这种程度不过小打小闹。随后，他看向萨尔，“你知道我承受不住你的直接攻击？”

霹雳爆炸，经典的黑魔法。他知道萨尔不可能失误，只能是他故意打偏。

“不，我只是觉得这个讲台碍事。”萨尔一挥手，清理掉散落四处的木屑，“对不起，以及，优秀的防护咒。”

他调动魔法不需要咒语，所以清楚自己紧急补上咒语很可能造成哈利的误判。

他不该用这个咒语。萨尔在心里检讨，这种粗暴的，容易失控的魔咒，真糟糕。也许他该试试粉碎咒，切割咒，或者千年前的魔法？

“萨尔，要不让我们对练吧。”哈利提出建议。他用爆破咒的原因只有一个：没找到杀伤力更低的魔法。哈利生怕炸伤一个教室的玩笑成为现实，“我终于明白，实力强大的人不一定擅长教书。”

“好主意。”萨尔在类似事务的处理上相当木讷，主打一个从善如流。

“把书收起来，起立。”这是他今天第二个对除哈利外全体同学的指令。有几个偷懒的，或趴在桌子上睡觉，萨尔也没跟他们客气，一个响指，所有桌椅尽数消失，那些坐着趴着的孩子们纷纷狼狈摔倒。

“两人一组对练，自行组队。”除去哈利，剩下的学生刚好是偶数，“练习中受伤可以上来拿魔药。”上课之前，他就从医疗翼取了十几瓶基础的疗伤魔药，“不过，我不想看到对同学使绊子、下死手之类的事情。”这句话指向明确，“当然，我不会扣你们的学院分。但我的禁闭，可不像其他教授那么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