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世界的王者无需遵从魔法界的规章制度，强大的实力赋予他随心所欲的资格。

——【题记】

哪怕他的周围毫无魔力波动，哈利也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怒火。

“我口袋里？”乌姆里奇闻言，把手伸进口袋，却没有取出，“平常用的笔而已，小屁孩不会连这都没见过吧。”

她不会傻到把带有黑魔法的笔放到邓布利多的视线内。新法案没下来，她不打算在有史以来最强白巫师的雷点上蹦迪。

但是萨尔可不管这些。他一抬手，羽毛笔自动飞入手心。

他仔细端详着这只羽毛笔。对于黑魔法，他向来敏感。

“你做什么？！”乌姆里奇尖叫起来，“居然抢夺高级搜查官的东西……”

“闭嘴。”萨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他玩弄着笔上的羽毛，似乎在看一件艺术品，“你刚刚说，你用它写字？”

邓布利多站起身，神情严肃：“乌姆里奇教授，看来您有必要解释这只羽毛笔的来历。”

一针见血的要求。乌姆里奇自知隐瞒不下去，干脆破罐子破摔：“体罚制度必须提上日程。邓布利多先生，你看看，你们都把学生惯成什么样子了？！没大没小，不懂得尊敬师长！”

“轮不到你管。”黑发男孩把羽毛笔捏得粉碎。火焰在黑色瞳眸中安静燃烧，杀意毫不掩饰地绽放。

哈利一时间竟捉摸不透萨尔想做什么。他当然认识这只羽毛笔，毕竟它曾给他带来巨大痛苦。然而，直接毁坏证物，对方不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吗？

“你，你……”乌姆里奇不可置信地指着他，整个小臂都在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被气的。

“破坏，毁灭，杀戮，这是黑魔法的意义所在。”他一步步走近，气息也在不断攀升，“我们用黑魔法捕获猎物，守卫领地，埋葬敌人。”最具破坏力，可以轻易吞噬一切生命，这就是黑魔法。它应当被用于战场上，而不是一只普通的羽毛笔，“用它伤害同类，不，在和平时期伤害幼崽，也只能是人类的杰作了。”

黑色的火焰，自她体内升腾，烤舐着五脏六腑。剧烈的痛楚，却很快变得麻木。火苗迅速膨胀，将血肉化为新的燃料。乌姆里奇惊恐地瞪大眼睛，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就已化为灰烬，命丧黄泉。她至死都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敢对她这个纠察官动手。

“这才是黑魔法的正确用法。”萨尔放下右手，神色淡漠。他只是碰巧做个试验，没想到这座城堡没有阻拦。看来，霍格沃茨的魔法阵对于教授没有效力。

他扭头看向斯莱特林长桌。小蛇们低着头，一动不动。恐惧侵占内心。他们并不迟钝，怎能看不出这个男孩对斯莱特林学院的敌意。

萨尔收回目光，并未多言。

斯莱特林，他对这个姓氏有印象。

是那些入侵者的姓氏。

按理来说，他应该杀了他们，以绝后患。没必要探查这个学院的来历，也没必要关注霍格沃茨的来历。确认为敌人，就应该斩草除根。

——理应如此。

但是，脑海里却有另一个声音阻止他这么做。

为什么？

“你们非得用姓氏命名吗？”黑发男人皱眉，“在这个姓氏里，我只看到了贪欲，狂妄……那些人类才有的劣根性。”

“姓氏由人定义。”金发青年笑眯眯地拍他的肩膀，“萨尔，这是你的学院，与那些人无关。”

“然后？我族人的死一笔勾销？”萨拉查冷哼一声，“戈德里克，你总是期待我对人类多点包容。可是，血债必须血偿。”

“你从未真正了解人类。”戈德里克收起笑容，认真跟好友解释，“你带着敌人的偏见看待人类，也就只能看到他们恶劣的那一面。萨尔，你明知道斯莱特林家族的大部分人都已葬身暗界，余下的也不过些老弱病残。同族犯下的罪孽不该迁怒于他们。”

“不该迁怒。”萨拉查重复一遍，“那些人，尤其是那些孩子，你不怕他们报复？”

“你来魔法界后，没有选择赶尽杀绝。”戈德里克道，“我以为这是默许的意思。”

“因为他们不足以对我造成任何威胁。”萨拉查脸色并不好看。生活在危机重重的暗界的他一贯谨慎，“在建立学校之前，我们必须排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戈迪，如果那些余孽听说这里有个和他们家族同名的学院，他们会不会采取行动？”

“一个‘格兰芬多’足以诱惑他们自投罗网。”言外之意是无论你怎样命名，都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萨尔，我们既行天下之大不讳，就要有与所有人为敌的觉悟。”

“……你是故意的。”

干硬的陈述句。萨拉查看着他，黑眸中毫无温度。

相知相识，相伴相惜，他们比其他人更了解彼此的一言一行。姓氏，囊括人类世界一切血缘的羁绊，也是萨拉查最痛恨的自相残杀。他看待人类，看待那些名义上的同类，时常无意间浇注仇敌的色彩。

放下仇恨，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

“他们不值得。”戈德里克捉住他的手。

放过他们，也放过你自己。

让他们彻底被遗忘，抹去他们留存于历史的所有痕迹，直到……后世提起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第一个想到的只能是你。

“你的家族呢？他们不来找你麻烦？”萨拉查问。据他所知，罗伊娜女士的家族也不支持她创办学校。相较而言，反倒是家族早早被人清算的他没有顾虑。

“他们当然不同意。”戈德里克轻松地摊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可惜，反对无效。这个家我说了算。”

作为白巫师的领袖，格兰芬多家族的确称得上尽职尽责。但在建立学校上，家族的立场基本统一。在保证家族统治地位的前提下，他们愿意将一些无关紧要的末流资源贡献出去，换取流浪巫师的忠心。可若有人胆敢染指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绝不退让。

“再考虑考虑嘛，萨尔。”戈德里克轻快地调笑，“那些孩子也跟我说，斯莱特林的读音特别悦耳。”

“好吧，你成功说服了我。”萨拉查轻轻敲击桌子，似乎有些烦躁，“先说好，要是遇见和那个家族有联系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

……

黑发男孩坐在格兰芬多长桌旁一动不动，久久不能平静。

和入侵者无关，斯莱特林学院的创始人是他自己。

过去的他会选择留在这里，和一群巫师创办学校，教授敌人的幼崽？因为那个人，还是那些孩子？

“萨尔？”哈利试着推他。

暴怒状态下的男孩有多可怕，哈利早有领教。他不希望那一幕在礼堂重演。

“我没事。”他郁闷地回应。这顿饭却一口也吃不下了，起身离开。

没人阻拦他。

乌姆里奇早犯了众怒，但没有谁对她动杀心，何况在大庭广众之下。

邓布利多也很头疼。他虽有心隐瞒男孩的存在，但魔法部特派的人葬身于此，他也不好向魔法部交代。

“怎么回事？”罗恩看向好友，哈利最了解眼下的情况。

哈利摇摇头，搪塞过去。

对于萨尔的来历，他有一个猜想。

一个只能与知情者讨论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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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带你回来的那名巫师？”邓布利多坐在哈利面前，若有所思。

“我经历的未来没有他，这个可能性很大。”哈利点头，“他确实跟我来到了同一时代。”

一个能够逆转时间的巫师，如此强大也不足为奇。

邓布利多想到得更多。哈利毫发无伤，那个更加强大的巫师却出现明显的年龄削减和记忆丢失。原因只有一个，他替哈利承担了逆行带来的反噬。

“他待你如何？”

待我如何？哈利捉摸不透。和那名巫师的温和平静不同，那个男孩给他的感觉很随性，完全凭自己喜好做事。

“他说可以帮我解决附在我身上的魂片，只要我教他识字。”哈利把他们的相处讲述一遍，交由阅历更深的邓布利多教授判断，“他会蛇语，好像和一些巫师有仇。”

“详细说说？”

哈利简单描述事情经过：“……其他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邓布利多沉默半晌。

“他很信任你。”

他不介意和哈利讲述他的过往，也不担心哈利将他的弱点透露出去。

“他说过去的他标记我为好人，或许这是原因之一？”哈利问道。

一个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标记仅仅见过一面的哈利为好人。

“他选择你，作为他在这个时代的锚。”

这是唯一的解释。因为是锚，他不在乎哈利的立场，不在乎哈利的善恶。“好人”只是对他而言，这在狼人杀里有个更准确的表述：共边。

邓布利多很庆幸对方遇到的是哈利，而不是伏地魔或某个食死徒。

“也就是说，萨尔可以信任。”哈利得出结论，“他会选择我们这边，对吗？”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邓布利多提醒，“不要依赖他。哈利，他的锚可能不止一个。”

“我明白，教授。”哈利温和地笑着，“我会尽力争取他。”

只要那个男孩不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哈利有信心造就一个全员生还的happyend。

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