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把头久久埋在斛斯蓉肩窝，好似说完那句“一言为定”之后就再没了跟她说话的力气。
斛斯蓉试探着说：“苏昌河，我们回去找小神医吧。”
这一夜兵荒马乱，还不知道小神医和苏家主他们得多着急。
更重要的是苏昌河现在很需要小神医帮他。
苏昌河依然没动，声音从她纤薄的肩膀处传出，闷闷的，“我没事了。”
“没事也要去找苏家主他们汇合，你刚刚在他们面前走火入魔，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他们得多担心，而且我二哥还被你打了一掌，我得回去看他的情况。”
苏昌河听到这才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幽怨中兼着满满颓意：“我刚刚那一掌要不了斛斯公子的命，况且小神医就在他身边。”
言下之意，她二哥没事。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信号弹，冲天放出。
暗河信号烟花分很多种，这一枚是告诉暮雨他没事，不用再来找他，可先行离开四淮城。
他刚刚才被小居士全然抛弃一回，短时间内不想看到在她心中更重要的人。
信号放完，苏昌河又十足幽怨委屈地看了一眼斛斯蓉，“我就在你身边，你也一点都不关心我，我也受伤了。”
他刚刚气血逆行还吐血了呢。
斛斯蓉：……
她哪里不关心他，不是一直劝他回去找小神医吗。
斛斯蓉没理会他的无理取闹，问：“刚刚放的信号是让苏家主到这来找我们吗？”
“不是。”
苏昌河这时候倒惜字如金起来了，只说一句不是，也不说信号弹到底是什么意思。
像在闹脾气。
斛斯蓉静默片刻，也不再出声，他明显就是不想再跟她多说话的样子，她说再多也不能改变他的想法。
苏昌河垂着眼，不跟斛斯蓉有视线上的接触，移到了她的外侧，为她挡住了从山谷中吹来的风。
这样一来他就挨着她伤口那一边，不能再像刚才把头靠着她的身体，只能虚虚抵着她。
已经是后半夜，两个人都战损，身旁苏昌河灼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过来，让斛斯蓉有了点模模糊糊的睡意。
意识迷糊间，她听见苏昌河说：“在刺槐城，你对李修睿说我身不由己，为什么要替我跟他解释？我没有必要跟他说我的过往和将来，他配听吗？”
斛斯蓉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昌河在说什么事。
是当时在刺槐城外李修睿贬损苏昌河时她反驳了几句。
她没想到那么远的事苏昌河还记得，不知道该说他记忆力太好，还是太小心眼。
她只是不认为苏昌河是他口中的那种人，所以下意识想要反驳，但如果他觉得这冒犯了他，那她就不会再说。
斛斯蓉说：好，我以后不会再代你说这些。”
“你跟他说我身不由己，是不是代表你一直都在审判我？”
苏昌河不依不饶，像是必须要问出那个会让他心痛如绞的答案。
斛斯蓉本来是靠在苏昌河身上，此时撑着直起身，抬眸看他，声音沉静：“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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