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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胸口剧烈起伏，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将翻涌的酸涩和质问压回心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好，我不怪他。” 他顿了顿，抬起眼，眼神里带着执拗，“我给浩翔打电话。”
方一鸣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这话里有几分真意，半晌，才缓缓松开了钳制的手臂。
两人前一后来到陶稚元家中，屋内的喧闹与他们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亚轩见人终于到齐，便拿出了严浩翔托他转交的礼物。他一一分发，语气平静，直到最后两份。他拿起一个较小的、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贺峻霖：“霖霖，这是你的。浩翔说你喜欢这个牌子的钥匙扣。”
随后，他拿起一个明显大一些的盒子，递给张真源，目光与之短暂相接，又迅速移开：“这是你的，真源。里面是一双鞋，他说……是你喜欢的款式。”
贺峻霖打开盒子，看着里面那个设计独特的钥匙扣，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居然……还有我的份。” 那笑容里掺杂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张真源则更为急切地打开鞋盒，映入眼帘的除了崭新的球鞋，还有一张折叠的纸条。他飞快地展开，上面是严浩翔熟悉又张扬的字迹：「送给我的亲亲宝贝」。像被烫到一般，他猛地合上盒盖，心脏狂跳，生怕慢一秒就会被旁人窥见这独属于他的、带着暧昧亲昵的称呼。
礼物分发完毕，气氛却莫名有些凝滞。马嘉祺试图活跃气氛，转向贺峻霖问道：“霖霖，你什么时候去参加那档新节目？稚元说你俩要一起合作。”
贺峻霖似乎神游天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什么节目？” 他的注意力显然还停留在那个小小的钥匙扣上。
刘耀文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明白这些礼物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搅乱了每个人的心绪。他猛地从桌子底下抽出一瓶酒，重重放在桌上，声音洪亮：“今天这么高兴，别谈工作！我跟局里报备过了，可以喝酒！不醉不归！”
陶稚元立刻会意，在桌下轻轻戳了戳马嘉祺的腰侧，附和道：“就是就是，这么好的日子谈什么工作！来来来，喝酒！”
酒精暂时麻痹了神经，气氛逐渐升温。趁着几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之际，张真源和宋亚轩不约而同地挪动位置，坐到了一起。
几乎是同时，两人压低了声音，向对方抛出了盘旋已久的问题：
“你为什么能单独见到浩翔？”
“能不能把浩翔的微信给我？”
话音落下，两人俱是一愣，空气中弥漫开无声的尴尬与对峙。他们默契地同时起身，试图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角落。
经过沙发时，刘耀文一把抓住了宋亚轩的手腕，眼神带着询问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干嘛去？”
宋亚轩用力扒开他的手，语气有些不耐：“去趟洗手间。”
另一边，方一鸣也拽住了张真源的衣角，声音低沉带着警告：“不许对他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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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和无声流淌的紧张感。
宋亚轩率先发难，一把抓住张真源的手腕，力道不小，眼神带着执拗的恳求：“把浩翔微信给我。”
张真源冷笑一声，试图甩开他的手，眼底涌起委屈和愤怒：“呵？你想干嘛？你也想跟我争他是吗？你为什么可以单独去见他？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宋亚轩像是被刺痛，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声音带着压抑的情绪，“是我想！是他不同意！是干妈带我去见他的！我现在只想联系他，把微信给我！”
看着他几乎失控的样子，张真源的心猛地一抽，挣扎的力道松懈下来。他颤抖着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推送给宋亚轩。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脱力般靠在冰凉的瓷砖墙上，声音轻飘飘的：“我推给你了……加不加，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起手机时，手指不受控制地一抖，竟然直接按下了给严浩翔的视频通话键！屏幕上跳出的连接提示让他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立刻挂断，脸色煞白：“怎么办……我、我不小心给他打视频了……”
几乎是同时，张真源的手机屏幕亮起——严浩翔回拨了过来。
他惊慌地看向宋亚轩，宋亚轩示意他接。张真源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那端，严浩翔似乎刚结束剧烈运动，额发被汗水浸湿，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潮红，背景像是训练馆。他对着镜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亲昵自然：“怎么了，我的亲亲宝贝，想我啦？”
张真源脸上挤出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容，声音干涩：“浩翔……我、我跟亚轩在一起。”
屏幕里的严浩翔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气氛陡然凝滞。他沉默了几秒，才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哦……那我给你带的礼物，收到了吧？亚轩呢？他也在旁边？”
宋亚轩凑近镜头，从张真源手中接过手机，目光直直地看着屏幕里的严浩翔，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我刚刚问真源要了你的微信。你能加我好友吗？”
严浩翔抿了抿嘴唇，避开他灼人的视线，低声道：“我记得你的号码……我加你吧。” 他顿了顿，又问，“你们两个……在一起吃饭？”
宋亚轩没有再回答，直接将手机塞回张真源手里，语气冷淡：“你跟你的‘亲亲宝贝’说吧，我走了。你记得加我。”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推开卫生间的门。
门外，方一鸣正倚墙等着，见宋亚轩出来，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宋亚轩却扭过头，径直离开。
方一鸣走进卫生间，看见张真源正对着手机，屏幕里严浩翔还在说着什么。张真源看到方一鸣，眼神闪过一丝心虚，匆忙对着手机含糊了几句：“嗯……好，我知道了……你先忙……” 便挂断了电话。
方一鸣看着他这副模样，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化不开的心疼与无奈。
不久后，宋亚轩的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的好友验证提醒跳了出来。他看着那个熟悉的头像和昵称，指尖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过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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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会接近尾声，酒精彻底放大了每个人的情绪。客厅里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一片，胡言乱语夹杂着心事重重的沉默。
刘耀文躺在宋亚轩的腿上，眼眶泛红，声音带着浓重的醉意和哽咽：“对不起，亚轩……是我背叛了你……如果当初我没有……没有和游思铭……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对不起……”
宋亚轩垂眸，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梳理着刘耀文柔软的头发，声音飘忽得像从天外传来：“耀文啊，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太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是我们有缘无分……” 他顿了顿，眼神空洞地望着某处，“如果没有浩翔，我恐怕也没有今天……没有他，我怎么能当上警察呢……”
刘耀文像是被这句话刺到，猛地咬紧牙关，带着醉意的恼怒低吼：“我知道他对你很重要！但你也不必……时时刻刻都提他吧！”
另一边，贺峻霖将自己蜷缩在角落的单人沙发里，像是要隔绝整个世界。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崭新的钥匙扣，指节泛白。他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对，早就该放下了。他拿出自己的车钥匙，动作缓慢而郑重地将钥匙扣扣了上去，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然后，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深深靠进椅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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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源给严浩翔发去消息：「我一不小心才给你拨过去的，你在忙吧。」
消息很快回复过来，屏幕的冷光映着他失落的脸：「好长时间没联系你是我的疏忽。我在集训，可能要很长时间不能见面了。对不起……」
张真源看着这行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当然明白这看似道歉的话语背后，藏着怎样的疏远和告别。他没有再回复，只是将手机屏幕按灭，仿佛这样就能同时掐断心底那不该有的期待和念想。他只想快点忘记，或者，强迫自己开启一段没有严浩翔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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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感到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他挣扎着起身，想去洗手间漱口。推开门的瞬间，却看见方一鸣正沉默地坐在浴缸边缘，指间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扑了几下脸，试图驱散酒意和心头的烦闷，声音带着水汽：“你怎么了？”
方一鸣抬起头，透过氤氲的烟雾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我嫉妒严浩翔。”
宋亚轩关掉水龙头，走到他面前，水珠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他伸出手，托起方一鸣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语气带着不解：“你嫉妒他什么？”
方一鸣望进他清澈的眼底，那里面清晰地映照着自己的狼狈，他哑声说：“所有人都爱他……”
宋亚轩的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提起那个名字时，他眼底不自觉地泛起微光：“一鸣，那是因为他付出从不求回报，他真挚，他热烈得像一团火……”
方一鸣看着他提起严浩翔时发亮的眼睛，心像是被针扎般刺痛，他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亚轩……能给我个机会吗？” 他抓住宋亚轩托着他脸的手，紧紧握住，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恳求，“我也想……毫无保留地对你好。”
宋亚轩怔住了，他看着方一鸣眼中近乎卑微的乞求，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忽然伸出手，用力抱住了他。声音闷在他的肩头，带着酒后的混沌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方一鸣，抛出一个尖锐的问题，“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不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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