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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宋亚轩依旧忧心忡忡,严浩翔转而安慰他,声音放得很轻:“没事的亚轩,耀文可能只是临时有要紧事处理。明天见到他,再问清楚也不迟。”
宋亚轩眉头紧锁,下唇被咬得泛白,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担忧:“我只是怕……怕他真的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而我不在他身边,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别自己吓自己,” 张真源伸手,温柔地摩挲着宋亚轩的肩膀,传递着安抚的力量,“耀文的能力,你还不清楚吗?他很厉害的。”
在两人的宽慰下,宋亚轩这才勉强按下心中的不安,低声应道:“好吧。”他转而看向严浩翔,试图转移注意力,“浩翔,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严浩翔答道:“还有些零散的镜头需要补拍,你要不要一起来?”
宋亚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落入了星辰,用力点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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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严浩翔准时抵达片场。丁程鑫早已等在原地,一见到他,便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进他怀里,声音甜腻:“浩翔~你可算来啦~”
严浩翔笑着接住他,却敏锐地感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他顺着感觉望去,果然对上戚许那双几乎要喷火的眼睛。严浩翔尴尬地拍了拍丁程鑫的背,低声提醒:“好了丁哥,快下来吧。我感觉戚许的眼神都快把我烧穿了。”
谁知,当丁程鑫循着目光看过去时,戚许脸上的寒意瞬间消融,眼神变得无比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纵容的笑意。这变脸速度让严浩翔目瞪口呆,忍不住低声惊叹:“……演员!”
丁程鑫从他身上跳下来,笑嘻嘻地走到戚许面前,故意逗他:“怎么,吃醋啦?”
戚许立刻摇头,语气一本正经:“哪有。我知道他是你弟弟。”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严浩翔慢悠悠地晃过去,像个幽魂似的在戚许旁边飘过,拖长了语调阴阳怪气:“哦——没——吃——醋——哦——”
丁程鑫被两人逗笑,拍了拍严浩翔的肩膀说正事:“今天就两个镜头,顺利的话一上午就能结束。”
严浩翔存心要气戚许,挑眉挑衅道:“那我要求加场吻戏!”
戚许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没好气地瞪他:“想得美!剧本怎么写就怎么拍!”
丁程鑫皱了皱鼻子,像个调解矛盾的小管家:“好啦好啦,别闹了。”他看向严浩翔,语气变得认真而温和,“今天拍完,我让公司给你结算,你就安心陪真源出去散散心吧。”
“……你都知道了?” 严浩翔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有些底气不足。
丁程鑫故作严肃地瞪了他一眼,但眼神里依旧是满满的宠溺:“我是瞎子吗?你们那点小心思。”
严浩翔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用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上的小石子。
丁程鑫见他这样,又忍不住笑了,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行啦,快点去准备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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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这边,刘耀文失魂落魄地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他后颈上那两道新鲜的抓痕,在制服领口若隐若现,昭示着昨夜的不堪。手机屏幕上,宋亚轩的未接来电提醒像一根根刺,扎在他的良心上,带来阵阵绵密的痛楚。悔恨的泪水无声滑落,他抬手用力抹去,却抹不去心底的污浊。
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定力足够,又怎会被游思铭的诱惑所俘?可惜木已成舟,他与宋亚轩共同熬过了那么多籍籍无名的日夜,最终却以这样荒唐的方式走向结局。
“耀文!” 宋亚轩的声音带着急切在门口响起。他快步走进来,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是不是家里又……”
他的话没能说完。刘耀文猛地站起身,一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把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没有……亚轩,我没事。以后……我不会再无缘无故不接你电话了。”
然而,宋亚轩是一名训练有素的警察。他的目光扫过刘耀文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新手表,鼻尖萦绕着一丝陌生而甜腻的香气——这绝不属于刘耀文,也不属于他自己。那一刻,心脏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攥紧,一个清晰的认知浮上心头:他有别人了。
宋亚轩异常冷静,他没有挣扎,只是平静地、一字一顿地问:“你喜欢他吗?”
这句话像一把匕首,精准地刺入刘耀文的心脏。痛,除了尖锐的痛感,再无其他。“亚轩,你相信我……” 他徒劳地想要辩解。
宋亚轩努力扯动嘴角,想给他一个微笑,却发现无比艰难。他依旧执着于那个问题,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如千钧:“耀文,回答我。你喜欢他吗?”
他只想知道,在那一刻,刘耀文的心是否曾为别人跳动。刘耀文沉默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巨大的愧疚和混乱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喜欢吗?他不知道。他甚至无法厘清自己对游思铭是欲望,是冲动,还是别的什么。这致命的沉默,持续了足足五秒。
五秒钟,足以让一颗炽热的心彻底冷却。宋亚轩明白了。他猛地用力挣扎起来,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放开我!放开!”
刘耀文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人揉碎在自己怀中,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亚轩!你听我解释!求你听我说好不好!”
“做了就是做了!” 宋亚轩猛地抬起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疏离,那眼神几乎让刘耀文窒息,“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刘耀文,看来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坚不可摧。”
这句话像是一道最后的通牒,瞬间抽走了刘耀文所有的力气。他箍紧的手臂骤然松开,眼底翻涌起被戳破真相后的狼狈和一丝口不择言的愤怒:“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吧?!从严浩翔给你治好耳朵的时候,你就准备离开我了吧?!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宋亚轩看着他,只觉得无比荒唐,人在极度无语时,反而会笑出声来。他摇了摇头,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嘲弄:“刘耀文……你真离谱……”
他再也无法待下去,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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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门外,严浩翔恰好赶来,正准备进去找宋亚轩道别。却见宋亚轩眼眶通红、脚步踉跄地跑出来。他心头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亚轩?怎么了这是?”
宋亚轩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抓住严浩翔的手腕,拉着他快步走向车子,声音带着哽咽的命令:“开车!”
严浩翔被他情绪感染,立刻踩下油门。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他透过后视镜担忧地看了宋亚轩好几眼。那人紧抿着唇,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严浩翔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亚轩,医生说过,你的情绪不能太激动。”
“医生说不能情绪激动……我还好……”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呼吸,转而问道,“浩翔,你怎么会在这儿?”
严浩翔挠了挠头,老实回答:“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去海南。想来跟你道个别,本来想约你好好吃顿饭,让你放松一下……”
他的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宋亚轩一直强忍的泪水瞬间决堤,压抑的哭声在车厢内回荡。严浩翔吓了一跳,赶紧在路边找了个位置停稳车,手足无措地替他擦眼泪:“怎么了怎么了?别哭别哭,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亚轩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浮木,猛地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肩头,泪水迅速浸湿了衣料,声音破碎不堪:“耀文他……他和别人上床了……”
严浩翔浑身一僵,愣住了。怀中人颤抖的身体和绝望的哭泣,仿佛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让他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愧疚感。他下意识地收拢手臂,将人更紧地拥住,声音低沉而带着悔意:“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哭……”
“你的错?怎么会是你的错……” 宋亚轩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无意识地重复着。
严浩翔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言。他看着宋亚轩苍白的脸色,想起医生的叮嘱,立刻说道:“亚轩,医生说你不能激动。我先带你离开这儿。”他重新发动车子,决定带宋亚轩去一个能让他安静下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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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将宋亚轩带到了景瑜的住处。打开门,屋内一片安静。
宋亚轩环顾四周,问道:“浩翔,真源呢?”
“他晚点回来。”严浩翔一边回答,一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厨房,“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今天只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衬衫,有些皱巴巴的,像是仓促间套上的。此时正值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倾泻进来,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光线穿过薄薄的衬衫面料,隐约映出其下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仿佛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宋亚轩望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阳光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张真源会对眼前这个男人如此魂牵梦萦,难以自拔。这样一个如同骄阳般耀眼,又带着复杂深沉魅力的男人,一旦爱上,恐怕真的很难再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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