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虽整，却仍带着晨雾与潮意，薄薄地贴在皮肤上，像一道无声的印记，像提醒他们方才的界限已被悄悄改写。
临行前，韩立侧头看她：“昨夜之事——”
蒲青寒打断：“我没想到那个囊袋遇上雌性就会自动破裂，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韩道友如果介意的话，我日后再补偿你吧。”
“不是，我是想说……”
“哦，对了。”她再次打断，仿佛没听见他开口，抬手拍了拍身后的墨蛟残尸，“这墨蛟浑身都是宝，你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炼制成法器。”
“你还会炼器？”
“当然，我除了不会炼丹，其他的基本功都会。”蒲青寒扬了扬眉，“若不是被这个眼瞎的世界当成了伪灵根，我还能被这妖兽欺负了去？”
“你也是伪灵根？”信息太多，韩立只能从中挑取其中一个问题发问。
“什么伪灵根？不过是因为天南大陆这里灵气稀薄，养不起你我这种天才罢了。”蒲青寒气的牙痒痒，都怪这个该死的设定，害得她还得重新修炼。
“什么意思？”
蒲青寒回身，目光灼灼落在韩立脸上：“没错，你是个天才。”
“其实很好理解，单一灵根，只会修行相对应的唯一一种术法，更容易精进，也更容易有所成就，天南大陆资源有限，这种人，自然就成了所谓的‘天灵根’。”
韩立眸色微动，似被她话里的锋芒刺中。
“所以啊，”她吐出一口郁气，眼神重新亮起，“我们得趁早离开这鬼地方。”
蒲青寒踮脚，拍了拍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笑得恣意又坦然，“你我就该去更大的天地。这里，配不上你，更配不上我。”
“……”韩立沉默，但眼中的光芒却出卖了他。
“信息量有点大，你可以慢慢消化。但是我们现在真的该走了，否则可能就要出不去咯？”说罢，蒲青寒将墨蛟残尸尽数收入囊中。
“尸体我就收走了，待我炼完法器会再去找你，作为交换，我要你一半的筑基丹。”蒲青寒先行飞身离开，最后只给韩立留下一句：“尽早离开哦，我可没有功夫在外面等你六十年。”
韩立立在原地，看着那道青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岚里，耳边却还回荡着她最后那句“六十年”。他低头，掌心不知何时已攥满冷汗。
“更大的天地吗……”
韩立喃喃重复，嗓音低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热度。他忽而转身，朝相同的方向掠去，速度竟比来时快了一倍。
两个时辰后，血色禁地外围。
落日的余晖洒在石壁上，像一层稀薄的血膜。各派弟子三三两两走出，人人带伤，竟折损过半。
蒲青寒立在蒲家飞舟尾端，只遥遥扫了一眼，确认韩立已安然出来，便收回目光，跟着蒲家队伍悄然离开。
舟头，她环顾一圈，眉峰微蹙：“怎么不见我姐姐？”
蒲家一位弟子答道：“大小姐受了重伤，已经先行回去疗伤了。”
蒲青寒“嗯”了一声，心里却暗暗腹诽：关键时候，一个靠得住的都没有。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若是父亲问起，就说我出去给姐姐买药了。”话音未散，青影已没入晚云，像一柄离鞘的剑，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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