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答案

第二天决赛前，众人在体育馆后台做最后准备。关放拄着拐杖坚持要来，正在给顾然系鞋带。

"按我们练的战术来。"关放难得严肃，"你可以的。"

顾然点头，护腕下露出半截草莓手链，林蕊希上前帮他整理号码布，指尖碰到他微凉的皮肤。

"无论你去哪里..."顾然突然低声说，"我都会..."

欢呼声淹没了后半句话，场上哨声响起，顾然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跑进刺目的灯光里。

比赛进行得异常激烈，最后两分钟，顾然在三分线外起跳，这个动作让林蕊希想起他弹吉他时微仰的脖颈，篮球划出完美弧线，应声入网。

颁奖仪式上，关放拄着拐杖蹦上台，把奖牌挂到顾然脖子上，六个人在镜头前挤作一团，奖牌在每个人手中传递，最后不知怎的挂到了林蕊希脖子上。

"本来就是给你的。"顾然轻声说，"如果没有你的笔记..."

晚霞染红天际时，他们坐在体育馆最高的看台上分享庆功蛋糕，关放突然说："我决定报考体育传媒。"

"不是说商科..."姜佳惊讶。

"昨晚我爸来看我练球。"关放眼睛发亮，"他说我提到篮球时的样子...很像他年轻时。"

谦宇学长微笑："看来我的推荐书白写了。"

"不会！"关放勾住他脖子，"正好教我写报道啊！"

张陆让突然开口："我报了本市的大学。"他转向苏在在，"你上次说的物理系，我查过课程设置..."

苏在在的脸红得像天边的晚霞。

林蕊希感觉顾然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少年望着沉入楼群的夕阳，声音很轻："我改志愿了。"

他掏出那张被揉皱又抚平的志愿表，第一栏清晰写着本市的大学。修改液下，"伦敦"的字迹像远去的潮汐。

"为什么..."林蕊希喉咙发紧。

顾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双语音乐学院介绍册，扉页上密密麻麻写满批注。在"申请要求"那页，他用红笔圈出「需在本国完成基础教育」。

"可以先读预科。"他指着小字注释，"我查过了，来得及。"

暮色渐浓，初星在天幕上闪烁。林蕊希从书包里抽出那份邀请函，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放在志愿表旁边。

"我也有件事要说。"

六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顾然的手无声地收紧。

"我拒绝了伦敦的邀请。"她展开邀请函，背面的新备注墨迹未干：「已申请线上大师课，可兼顾学业」。

夜风拂过看台，远处城市的灯火温柔闪烁，关放突然跳起来："那是不是说...我们还能继续这样？"

"当然。"姜佳举起相机，"我要把你们都写进专栏里。"

"《永远的第一章》。"谦宇学长微笑。

返家的公交车上，六个人靠着车窗昏昏欲睡。林蕊希感觉顾然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写下「谢谢」。

星光洒满空荡的车厢，像为年轻的选择披上银纱，无论未来如何变迁，此刻紧握的双手，就是最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