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阵,许宴和沈辞走出房间,找到了位于一角落的酒店办公室。室内光线昏暗,书桌表面蒙着一层薄灰。沈辞拉开抽屉,里面空无一物,只有最底层压着一张折起的纸条。他小心地取出,展开。
纸上是端正娟秀的字迹,但笔画间透着不易察觉的急促:
[ 207客人要求换房,说总是在夜晚听到隔壁房间有人在大声说话。可206与208均无人入住。客人不信,经理已安抚。 ——晚班,苏 ]
下方还有一行稍显凌乱的补记:
[ 106客人投诉楼上206夜间不停按水,但206依旧空房。已安抚。 ——晚班,苏 ]
日期是三个星期前的周二。
“三个星期前……”沈辞低声念道,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难道那么早,异常就已经开始了?只是还没人察觉……”
“无人入住的206和208……”许宴凑近细看,话音未落一阵极其凄厉、非人般的嘶吼声,猛地从远处传来!
那声音明明隔着距离,却尖锐得刺破空气,异常清晰,清晰到仿佛贴着耳膜刮过,激起一层冰冷的战栗。
二人瞳孔骤缩,瞬间对视,同时脱口而出:
“不好——郗溪!”
他们猛地转身,冲向二楼!
就在许宴和沈辞离开的这段时间,郗溪也没闲着。她再次仔细翻找着房间的每个角落,试图发现更多线索。
突然——
滴答。
滴答。
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声响,毫无征兆地钻进耳朵。
那声音……仿佛就从墙壁的另一侧传来。
郗溪全身一僵,血液似乎都凝住了。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滴答。
滴答。
规律,缓慢,带着某种潮湿的、粘腻的质感,在这死寂过分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她强迫自己挪到墙边,将耳朵轻轻贴了上去。
滴答。
滴答。
更清晰了。确实来自隔壁。而且不止一处。仔细听,还有更细微的、仿佛液体缓慢汇聚流动的黏腻声响,窸窸窣窣,若有若无。
郗溪的脸色刷地白了。她盯着与隔壁相连的那面墙,心脏狂跳。
要不要去看看?
她看向窗外,外面是浓稠得化不开的漆黑,情况不明。许宴和沈辞还未归来。独自去探查那个“无人入住”却传来水声的房间?她不敢。
就在她心神不宁之际
“砰!”
一声闷响,房门被猛地推开!沈辞和许宴紧张地冲了进来,呼吸急促。沈辞立刻上前抓住郗溪的肩膀,上下打量,声音里满是压不住的担忧:“你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郗溪惊魂未定地摇头,以为他们也听到了异常才赶回来,便道:“你们探查得怎么样?也听到那水声了吗?”
“水声?”沈辞和许宴对视一眼,俱是茫然。
“我们没有听到水声,”沈辞眉头紧锁,“但我们听到了很可怕的嘶吼声,怕你出事,才赶紧跑上来。”
“嘶吼声?”郗溪愣住了,“可我……我只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从隔壁传来。”
气氛骤然诡异起来。
同伴的归来让郗溪稍微壮了胆。她再次转身,将耳朵贴上墙壁,想确认那声音是否还在。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仿佛有什么重物狠狠砸落在隔壁的地板上!
紧接着,一阵拖沓的、缓慢得令人窒息的脚步声,从隔壁房间清晰传来——啪嗒…啪嗒…啪嗒……
郗溪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弹开,远离墙壁,脸色惨白如纸。
“怎么了?”许宴疾步上前。
“隔壁……隔壁的滴水声停了,”郗溪声音发颤,“但是……有人在里面走……还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你们……没听见吗?”
许宴和沈辞缓缓摇头,神情凝重异常。
房间里一片死寂。
只有三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为什么那凄厉的嘶吼,只有许宴和沈辞能听见?
而那阴魂不散的滴水声与脚步声,却只缠上了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