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准备交底了,褪色者自然在潜入时选择了最顺手的法杖,他现在给予塞巴斯蒂安信任,也是为了能与霍格沃茨本地人更好合作——来寻找回到交界地的方法。
他想回到故乡,将这里的故事讲述给火种少女听。
如果能往返就好了,我会立刻宣布我是赐福王的锋刃然后带人来这里度假。褪色者不厚道的想。
死王子杖的气息冰冷而凄悲,哪怕常年接触黑魔法的塞巴斯蒂安也下意识后退两步,但他无法抗拒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世间初始死亡的一部分,必然是的黑魔法绝佳媒介。不过褪色者显然不能正确理解死亡在交界地以外的沉重含义,他选择从这点切入介绍倒不失为不错的选择。
褪色者抚摸着法杖顶端琥珀,语气有些悲伤:“不如晚上回来后就从它说起?我的故乡一切的开端。”
年轻人欣然答应,但他愈发因对方的坦诚感到不安,塔尼斯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为何突然告诉自己这些?又为何来到霍格沃茨?
一切都是谜团,但当下,塞巴斯蒂安能做的也只有先小小的违反一下校规,把头号危险分子送进禁书区,他的疑问才有可能得到解答。
塞巴斯蒂安教褪色者的咒语倒不是那么沉重的玩意,隐去身形的咒语,后者在交界地学的化为无形从来没生效过,每次想这么溜出王城,都会被赐福王看穿然后揪着后脖子拎回去办公,后期他甚至想过变成一只花瓶溜出去,可惜也唯有失败。
“你的繁文缛节呢?!你不是平时都喊我王吗?!”新上任的艾尔登之王只有嘴硬,实际上已经在庆幸被拎起来之后没有被投技了,他努力挣扎起来,但毫无成效,水桶号的高力量值也顶不过确实心虚。
“这、这真的靠谱吗…”捏着法杖的褪色者面露难色,脑海中闪过的尽是些不妙的场景,“隐身溜进去之类的…”
“我的好学生,请不要质疑你的老师擅闯禁书区的丰富经验,别担心,小心点就不会有事,”塞巴斯蒂安在教授完咒语之后,看着褪色者在念叨了几遍咒语之后就隐去身形,他赞许的拍拍学生的肩膀——虽然因为看不见而位置有误险些被褪色者以为自己做错了要被攻击,然后继续补充道:“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皮皮鬼,一种类似幽灵的…存在?”提到这,他的语气变得十分不友善,“这家伙除了破坏公物就是打小报告,被他发现的话估计是免不了一回禁闭了。”
幽灵。褪色者面无表情的动了杀心,在地下墓地被各种灵体闪电旋风劈到神智不清的回忆历历在目,更别提还有数个城市的第一高手,若非后来和骨灰们并肩作战,恐怕他这辈子都要记恨类似的东西了。
见塞巴斯蒂安对违反校规这么轻车熟路,褪色者解除咒语,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好奇:“你又是在找些什么?”
年轻人则回答为了救治他的妹妹,褪色者万年不变的平静表情扭曲了片刻,而后才想起去霍格莫德路上的话题,他再次请求哪天有空,想和他的妹妹见一面。
…对亲情很介意,而且好像以前被类幽灵生物害过。塞巴斯蒂安悄悄在心里记上,对转学生的好奇愈发浓郁。
夜晚的潜入出乎意料的顺利,直到褪色者被着装奇怪的漂浮物挡住去路,漂浮物兴奋的要告状;直到塞巴斯蒂安告诉他:“我更喜欢欠自己个人情的朋友,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然后就这么追着皮皮鬼离开。
自法杖尖端凝集的暗芒,暗夜彗星,不会被发现,褪色者有这样的把握,哪怕塞巴斯蒂安也不可能察觉——
算了,当着别人的面杀学院内部的幽灵,来的结果或许要比被关禁闭还严重…褪色者很快从杀心四起的状态里缓和过来,目前来看所谓的皮皮鬼大概真的只是告状和恶作剧,塞巴斯蒂安不至于被这种玩意一个闪电旋风劈带走。
对皮皮鬼的杀意这么重,一定是交界地干的。褪色者把大锅甩走,然后踩过地上散落的盔甲继续向深处前进。
在禁书区呆的时间越久,在外面的塞巴斯蒂安就要越遭拷问的罪。褪色者有这样的清晰而错误的认知,想纠正长久以来在严苛环境下求生的可怜掉色人的认识十分困难,哪怕是温馨的学院短时间内也做不到。
所以当褪色者向下探索中遇到一段他有些熟悉的建筑风格和昏暗环境时,他甚至克制了到处翻箱倒柜的强盗思维,只是继续前进。
久居高位者的耐心常常变得糟糕——在前进道路上遇见的铁壳骑士,正快速让褪色者的怒火叠加过去和现在,异邦的祷告和魔法如雨般落下,近乎撼动着整片地下区域,蓝条不再健康的褪色者从一片狼藉里走出,摸出灵药灌了一口,然后在下个房间继续破坏他视野范围内所有会动的东西。
褪色者没心情上齐增益效果再进入最后出现的门,他的两只瞳孔几乎都因连续过度使用龙祷告竖立,显得怪异而危险,这双眼睛看着门内出现的冥想盆和一本厚书——
没毛到箱子里的宝贝的褪色者有些失望,但他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取走了书,然后将头埋进冥想盆。
连通过去的记忆,褪色者算是知道之前那些人在不知所云些什么了,古代魔法和学院创始人,他饶有兴致的以旁观者的视角欣赏了过去故事的开端,就在褪色者开始打算盘,想着出去后试试有没有足够的魔力改变天气时,某种被注视的寒意,迫使他本能的立刻从幻境抽离自己。
被察觉并非本地魔力了么。褪色者有些惊讶,他对着水面照了照,确认自己的眼睛变回先前的灿金色,不再参杂龙的模样,然后将手伸入液体中,连着放了几个火焰祷告,将它们一点不留的蒸发干净,过程很快,他甚至还没从幻境里完全清醒过来,就开始着手抹除痕迹了。
地下部分被古龙祷告毁的一塌糊涂,以至于褪色者回去的路十分坎坷,他甚至在习惯性的寻找有没有什么“一键返回入口”的传送点,未果后才懊恼的踩着摇摇欲坠的台阶往上,回到图书馆。
褪色者躲在高大的书架后,观察一阵情况,塞巴斯蒂安哪怕被关禁闭也不肯出卖他,于是对人形生命只有红灵入侵印象的掉色人,受到极大的震撼,这样的友谊,在初王的远征军里也并不常见,正因如此,是珍惜的时候了。
希望好兄弟这趟禁闭是值得的。
夜晚,回到宿舍的褪色者一边抒发敬佩之情,一边翻开从禁书区带出来的厚书——少了几页,而且里面的东西让一看见文书就会头晕的王昏昏欲睡,曾经只管打杀,那点智力还只在战斗时生效,褪色者把书摊开没一会就陷入难以言说的昏迷。
然后褪色者就在第二天的飞行课上再次昏了个不知天地为何物。
尊贵的艾尔登王,不仅晕夜骐马车,还晕扫帚。过快的速度会让可怜的掉色人感知错误,然后瞬间失去意识。
褪色者看见同学们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在校医室的病床上,欲哭无泪,而且想吐,他突然有点想念那头忠心耿耿的小牛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