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拨雪见春（6）

宫门的阶梯很长。

远远看过去，只会觉得巍峨壮观，但真正到了脚下，才深感阶级的差距有多大。

叶冰裳跟在悲旭身后，心中思绪万千。

东方·悲旭“真慢。”

忽然，听见悲旭突然说了句话。

将视线落在屋檐前方的灯塔上，叶冰裳发现一个乞丐样子的人，带着斗笠，因为是逆光，并不能看清他的样子。

那人看起来比悲旭更难接触。

北方·寒衣客“你身后有个尾巴。”

东方·悲旭“我知道。”

两人前言不搭后语地聊了两句。要不是身边尸横遍野，叶冰裳都幻视二人是相见恨晚。

身边的情况不明，叶冰裳也不敢乱动，只能偷偷用眼睛观察四周。

小小的孩子没有危机意识，只是心心念念着长兄赠予的宝物。

而在宫朗角出现的一瞬，乞丐以及悲旭就注意到了他。

宫朗角“快来！这边安全！”

见叶冰裳离二人遥远，宫朗角下意识地就将她当成了跟自己一样有些迷路的孩子——至于是谁家的，那就不归他管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小，至少在叶冰裳听来很小。

叶冰裳“嘘——”

叶冰裳找了个悲旭注意不到的角度，冲着宫朗角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东方·悲旭“没有人说过你很自作聪明吗？”

咯噔——

叶冰裳被吓得血液都凝固了。

脖颈上的冰凉带着刺痛，叶冰裳找了好久才将自己的声音找回来。

她真的会死。

她感觉到了。

北方·寒衣客“杀了便是。”

叶冰裳只觉得自己是疯了。

想当年亡国之时有诸多孩童死于非命，自己都没有因为怜悯之心而放弃求生。而现在，自己竟然因为一名孩童的“心善”而选择暴露自己。

她没有活腻，她还想活着，她还得重来一次！

叶冰裳“别杀我，我想活着，做什么都可以！”

叶冰裳害怕悲旭听了这家伙的谗言，真的给她抹了脖子，忙颤声道。

叶冰裳“我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悲旭的表情有些晦涩难懂，但终究是安稳了一瞬。

心上像是悬着一块大石头，突突地跳。

什么尊严廉耻，什么礼仪面子，那都是得活下来才能讲究的！人要是死了就是黄土一把，什么都不剩。

宫朗角“姐姐，你快过来啊！他们没看见你！”

杀气已经凝成了实质。

叶冰裳连呼吸都放缓了，根本没注意宫朗角有在说话。

东方·悲旭“给你一个选择。”

东方·悲旭“杀了他。”

叶冰裳“杀了他我就能活？”

东方·悲旭“不杀他你一定活不了。”

乞丐样的男人似乎找到了什么好玩的，靠在石柱旁边往这边看。

叶冰裳看着地上闪着寒光的匕首。

悲旭站在叶冰裳的身前，抱着剑。

而处于漩涡中心的宫朗角，则心疼地看着叶冰裳捡起自己哥哥送给他的刀，朝自己走来。

宫尚角“朗弟弟！”

“噗呲——”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宫朗角疼痛的同时似乎有些疑惑。

宫朗角“为……”

叶冰裳将刀扎得更深了。

叶冰裳“我得活着。”

宫尚角腿一软，急血攻心，眼前发黑。

他自问闯江湖时杀过不少人，也被无数人追着，生命悬于一线过。可他这次真的是害怕了。

东方·悲旭“呵……”

东方·悲旭“这次，人真的全了呢。”

北方·寒衣客“无聊，一人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