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的停职期正式结束。但是没有接到电话。
不过,我还记得米克说,“一个月后,务必来公司。”希望能给我一个交代——那些被我所信任和信任我的人。
“你这混蛋,跑哪去了!”我走到我的工位前,让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欢迎你回归。”
“我说,你这欢迎礼还挺疼啊。”我夸张地揉了揉肩膀。
“诶,你回来啦?”连沙夏都停下了手里的面包,跟我打了打招呼。“那,佩特拉前辈呢?”
“在那被表彰呢。”让凑到我耳边,“是她抓到的陷害你的混蛋。”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佩特拉正不太自在地站在那
果然,受到表扬后有些害羞吧。
这时,一个戴着帽子的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发现我之后,匆匆地离开了。
“喂,不想教训一下那个混蛋?”让也看见了,而且他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想。”但是我的回答很坚决。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计后果地贸然行事,“虽然我很生气。”
我特意补充了一下,因为我真的很生气,但是现在教训他,对我完全没有好处。
“谢谢你,前辈。”见她走过来,我又向她鞠了一躬——像一个月前那样。
“没有啦。”她有些害羞地摆摆手——真是个腼腆的人。“我还希望再见到露比呢。”
……
“我可以上班啦。”休息室里,我悄悄地给利威尔打了个电话。
“真的啊。”他的语气听起来还挺高兴的,“祝贺你呗,晚上庆祝一下。”
“那…怎么庆祝啊?”我狡猾地笑了笑。
“你随意。”他似乎懂了我的意思。“所以,好好工作吧。”然后挂掉了电话。
很巧,所有人都不忙。我将阿尔敏和三笠约出来看海。
“没想到小孩子时的诺言,居然还这么看重。”三笠看着傍晚的海面,做了个深呼吸。
“要多亏了阿尔敏嘛,”我挠挠头,看向落日,“小时候看似那么远大的梦想,现在实现起来确实那么简单。”
“感觉你变了不少啊。”阿尔敏跟了上来,找了一块干净的大礁石,示意我俩坐下。
“?”我回过头看向他。
“感觉你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他接着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幼稚?”我打趣道。
“确实。”三笠接过话题,“总是需要人照顾的人难道不幼稚吗?”
“又不是我自愿的。”我又开始幼稚起来,“你总是跟在我身边,总是觉得我是被照顾的那一个,总是觉得我是你的弟弟或孩子的人是你吧。”
“唉,我想到一个词。”阿尔敏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什么?”我和三笠突然停下。
“本性难移。”他很认真地一字一顿说出来,我抬起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好啊你,你们一起捉弄我!”
“你电话响了。”三笠拍拍我。
“不好意思啊,我去接一下。”我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先小点声。
“你怎么没在家?”是利威尔打来的。
“我和朋友在海边,”我看见阿尔敏的手势,“你也过来吧。”
“哦。”
几分钟后,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远远地向他招了招手。
“介绍一下,”我跑过去把利威尔拉过来,“这是利威尔先生,是我的…”
“朋友。”他在背后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接过我的话。“这两位呢?”然后又很自然地将话题叉了过去。
“这是阿尔敏,还有三笠。”我很不自然地做完剩余的介绍。
为什么要这样啊。
“您就是利威尔?”三笠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军营里说的那个传奇人物?”
“什么传奇人物?”以前怎么没听他亲自说过。
“他是军营的士兵长,各项技能都精湛到完美,至今没有人能超越他的任何一项技术。…”她说了好多好多,多得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听起来很奇怪,听着自己的朋友在为自己介绍自己的恋人,感觉不只是尴尬,更多的是羞愧:似乎自己并不了解利威尔,他的经历,他的身世,甚至是说他曾经的工作。而对于我——他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样的电影,喜欢什么样的天气…几乎是一切的一切。
我…很不称职吧,就一个恋人而言。甚至还不如一个只听过他的事迹的粉丝了解他了解的多。
“看什么呢?”我回过神才发现,阿尔敏已经晃了我好久了,而他俩也去另一边了。
“感觉你有一些魂不守舍的。”不用他说,我自己也能感觉得出来。“啊,有一点。”
他没再接着说下去,回到了刚才的礁石上,“上次,你是和他一起去看的海吧。”
“是啊,怎么了?”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但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是…是啊。”
“噗呲”,阿尔敏笑了,“果然啊,再怎么变,你还是你啊。”
“你说的对。”既然被他猜到了,就索性坦白,“你也没变,还是那么了解我。”我搓了搓自己的手。
“当然,我不是想炫耀我的分析能力比你强多少,”他敏锐地发现我脸上的表情暗淡下来,“就是发现一件事,希望你注意一下。”
“什么事。”我又换了个姿势坐下,长时间坐在礁石上感觉很受罪。
“他好像身体不太好。”阿尔敏站了起来,可能也觉得不太舒服吧。
“是啊。”我将双手背在脑后,“弹片还在脊柱里,能好么。”
“不是啊,”阿尔敏很快否认了我的武断,“不只是这个。感觉他可能会生大病的样子。”好奇怪的语序,但还是能理解他在说什么。“所以,注意点。”
夏天的海边很宜人,尤其是傍晚,因为有水,所以温度不会差出太多,现在的温度大概有二十四五度的样子,很清凉,但不至于冷。
告别之后,各奔东西。
“为什么?”进了门,我拽住利威尔的胳膊。“为什么打断我的话?”
“这事很重要?”他转过头,甩开了我的手。
“为什么要隐瞒?”我有些生气了。
“隐瞒了什么?”他的话就好像在故意激怒我。
“明明是恋人,干嘛要说是朋友?”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怎么,要告诉你的朋友你找了一个比你大了十多岁的残废?他将衣服摔在床上,“你不再是个孩子了,我可以陪你玩玩,但是不能陪你玩一辈子。”
“不要回避这个问题啊。”但是想了想在海边时三笠说过的他曾经的荣耀,本来要失去理智的我又平息了下来。“…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生活还没有想象得那么糟。”我接着说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自卑啊,你有那么多优点,为什么总是要看自己不好的一面啊!或者说——你根本不相信我吧。”
我抬起头,他看了看我的眸子,又躲闪过去,“我有什么理由要相信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教我?你以为你很伟大,很高尚?我不需要一个小孩子教育我。”
“这个小孩子可是你的恋人啊。”我看得出来,他的立场有些动摇了,所以又坚持说下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吧。”
“哪来的什么恋人,”他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过是床伴罢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话:就算是推脱吧,也不至于如此伤人啊,“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你以为?”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你真的会觉得我会和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几岁的小鬼谈恋爱?”
“那你干嘛让我看你的伤疤?”我依然在争取。
“你的那个朋友都知道的事,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你。”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态度。
“那你还让我住你家?”我仍在找证据说服。
“看到流浪猫流浪狗的话,我心情好也会让它住几天。”没想到他的反应那么快。
“那你去酒吧跳舞呢?”
“…”他愣了一下,“关你屁事。”他索性不回答了,这就没有办法了。“您已经厌倦我了吧?”我好久都没对他说敬语了。
“你多虑了,”他冷笑了一下,“我压根就对你没兴趣。”
“好了,既然你心情不好了,那就让这条流浪狗带着他的流浪猫滚蛋吧。”我摔门而走,什么也没带,除了露比。
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要对我有这么大防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