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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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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妧忽然想起几天前的那个夜晚。
也是这样的寂静，甚至更甚。宋家老宅的西翼向来少有人去，宋亚轩把自己的画室设在那里。
美其名曰“需要安静”，实则更像个独立的王国，连宋父都甚少踏足。
裴妧是带着一壶亲手炖的汤过去的，青瓷汤壶沉甸甸的。
她拎着的时候，手指微微泛白，不是因为累，是因为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兴奋。
画室的门没锁。她推开门时，宋亚轩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巨大的画布前，手里握着画笔。
画布上是她的肖像，眉眼精致，笑容温顺，像个不染尘埃的天使。
真恶心。
那是他眼中的她，或者说，是他愿意相信的她。
裴妧“哥哥，我给你送汤来了。”
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往常无数次一样。
宋亚轩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带着钩子，落在她身上时，又似乎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黏腻。
宋亚轩“你倒是稀客。”
他说，语气听不出喜怒。
裴妧笑了笑，把汤壶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弯腰去解壶盖。
裴妧“听张妈说你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特意给你炖了些补身的。”
她的动作很慢，余光却紧紧锁着宋亚轩的动向。他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上，那道视线烫得惊人。
宋亚轩“裴妧。”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一种奇异的沙哑。
宋亚轩“你说，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会怎么样？”
裴妧解壶盖的手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无措。
裴妧“哥哥，你说什么呢？”
就是这个瞬间。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做出了反应。藏在宽大袖口的水果刀被她反手握住，刀刃冰凉，贴着腕骨。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朝着宋亚轩扑了过去。
动作快得像蓄谋已久的猎豹。
宋亚轩显然没料到她会动手，瞳孔猛地收缩。但他没有躲，也没有反抗，只是定定地看着她。
眼神里闪过震惊、错愕，最后却定格成一种近乎狂喜的痴迷。
刀刃没入身体的声音很轻，被画室里老式挂钟的滴答声盖了过去。
裴妧“对不起了呀，哥哥。”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白色的衬衫，像一朵骤然绽放的红玫瑰，妖艳又凄厉。
裴妧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宋亚轩缓缓倒下，看着他胸口的血迹越来越大。
心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兴奋。
那些年被他用眼神凌迟的屈辱，那些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的威胁，那些在权力边缘挣扎的不甘。
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他的倒下，烟消云散了。
她以为会看到滔天的恨意，会看到临死前的诅咒。
裴妧“呵，真能装。”
但都没有。
宋亚轩倒在血泊里，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了一抹笑。那笑容很轻，很诡异，像是卸下了所有伪装，又像是终于等到了什么。
他看着她，眼神亮得惊人，像是有星星坠落在里面，混杂着血污，显得格外瘆人。
宋亚轩“你终于动手了。”
他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却清晰地传进裴妧耳朵里。
宋亚轩“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裴妧“？”
他的目光像带着温度的血，黏在她脸上。
宋亚轩“妹妹…这样…你就永远…忘不掉我了……”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他的呼吸里，那双总是含着痴迷的眼睛，终于失去了神采。
裴妧站在原地，看着他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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