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想与进忠说什么，但她又实在难以开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就算要认识，总得找个由头才行。
昭明看向他浸泡在冷水里的手，心里有了个模糊想法。
她没说话，往外走了。
幻象外的进忠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他是个御膳房小太监，她是四执库最末等的小宫女。
因为她比旁人鲜活些，他才留意到她，主动给她留了点心，与她搭上话的。
幻境里头虽然也是他，但很显然，里头的那是根木头，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眼前，他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进忠很难不去怀疑白蕊姬和那规则是不是故意的，虽然里头的进忠也是抽取了他灵魂的一部分，但显然没有得到他灵魂的精髓部分。
还没怎样呢，进忠已经替幻境里的自己急上了。
见进忠的机会还有很多，昭明也不太着急。现在空闲时间多，她可以趁机搞一搞钱。
从内务府采买了两块绸缎，昭明干起了四执库的老本行——绣帕子。
“昭昭，你在攒银子啊？”绣芯和她一个房间，声音就从她背后飘过来了。
昭明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口腹之欲重呢，御膳房好吃的点心都不便宜，所以攒点买点心。”
这个说法让绣芯一下子就接受了，毕竟昭明总和她分享吃的。
去御膳房勤快一点，好像也就说得过去了。
昭明心里盯着那第六条规则：不要让任何人觉得你不对劲。它们都在看着你！
要赚钱，要活下去，要取得唯一可以庇护自己的进忠的信任，任务好重。
昭明很快就绣完两张帕子，往床上一瘫。还好这是两人间，也不会有嬷嬷来管教她不太雅观的姿态。
绣芯看她那颓废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
昭明不以为忤。
她歇了一会儿，天色也不早了，她拿着帕子去内务府那边找人帮忙换银子。
有了银子，今天可以多吃一小碟子点心了。
昭明心想，有点美滋滋。
只是去内务府换了银子，又再往御膳房去，一来一回，时间就长了许多。
她去的时候 份例里的餐食还有，点心剩的不多了，看着也没什么胃口。
她看到了一碗蛋羹，正想去拿，另一只手顺着她的目光已经够到了碗边儿。
她认得这只手。
不仅认得，还亲过抱过呢。
侧头看过去，果然是进忠。
似乎察觉到她的眼神，进忠的动作顿了顿，手又折回来了。
她把银子递给一旁负责收钱的进保，而后对进忠展开一抹笑容，“多谢你让给我，我分你一半吧。”
对别人来说，进忠和昭明是素昧平生，对昭明来说，这可是日日夜夜都给她安全感，保护过她的枕边人。
她已经很克制自己，没有上去就抱他了。
进忠抿着唇，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去拿了个碗。
他不是非要吃这半碗鸡蛋羹，他是想要个能和她还有牵扯，有瓜葛的借口。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
“就吃一勺显得我也太小气了。”她不由分说，舀了半碗给他。
然后把鸡蛋糕放回食盒里。
看起来好像没那么刻意哈。
“那姑娘眼睛都快掉你身上了。”一旁洗碗看热闹好半天的周卓嘟囔了句，进忠垂下头，帽子下的阴影没来得及盖住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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