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杨博文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见雨幕中，张桂源撑着校服外套，和张函瑞挤在一把破伞下跑向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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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下的很突然，张函瑞没拿伞，站在班级门口做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这才低头往出跑。

张桂源一把拉住要往雨里冲的张函瑞：“等会，我带了伞。”

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把蓝色的折叠伞，撑开时有些手忙脚乱。伞面很小，两人不得不紧挨着站在一起。

“靠过来点。”张桂源把伞往张函瑞那边倾斜，自己的右肩很快淋湿了。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却浑然不觉，只顾着低头看张函瑞：“你鞋带松了。”

张函瑞刚要弯腰，张桂源已经先一步蹲下去，三两下帮他系好鞋带。

起身时，他的额头不小心碰到张函瑞的下巴，两人都愣住了。

雨声很大，但张函瑞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张桂源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走、走吧。”

张桂源结巴着，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故作自然地揽住张函瑞的肩膀，把人往伞下带了带。

小巷里的积水很深，张桂源突然蹲下：“我背你过去。”

“不用……”张函瑞话还没说完，张桂源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他背了起来。少年的后背比想象中宽阔，体温透过湿漉漉的校服传来。

张桂源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小心地避开积水最深的地方。张函瑞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能感觉到他绷紧的肌肉。

“你好像比上次轻了。”张桂源突然说，“是不是又没吃早饭？”

张函瑞没回答，只是把伞又往张桂源那边挪了挪。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张桂源察觉了，他轻轻笑了声，热气呵在张函瑞手背上。

快到张函瑞家小区时，雨渐渐小了。张桂源把人放下，伞却还举在两人头顶。夕阳从云层后露出脸，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明天……”张桂源抓了抓湿漉漉的头发，“早上我给你带豆浆吧？巷口那家新开的，特别香。”

张函瑞低头看着地上的一洼积水，轻轻“嗯”了一声。水面倒映着天空，也倒映着他们靠得很近的身影。

张桂源突然伸手，从张函瑞发梢摘下一片被雨打湿的花瓣：“桃花瓣。”他捏着花瓣，指尖微微发颤。

小卖部门口，张函瑞的奶奶正撑着伞张望。张桂源慌忙把伞塞进张函瑞手里：“明天见！”说完就冲进渐停的雨幕中，跑出几步又回头挥手。

张函瑞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蓝色消失在拐角。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伞，伞柄上还残留着张桂源掌心的温度。

奶奶走过来，笑着问：“那是你同学？对你真好。”

张函瑞没说话，只是把伞握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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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博文走进办公室，推门声惊动了桌前的人。左奇函抬头时，眼镜滑到鼻梁中段，露出泛红的眼眶。

杨博文把伞靠在门边：“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