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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桂源那压低的、带着真实关切的声音,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张函瑞用慌乱筑起的脆弱屏障。
胳膊肘那极其轻微的触碰,更是让他浑身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没……没有!”
张函瑞猛地抬起头,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比刚才还要慌乱。
他飞快地瞥了张桂源一眼,那眼神湿漉漉的,盛满了无处可藏的羞窘和一种近乎哀求的闪躲,仿佛在说“别问了”。
只一眼,他就迅速别开脸,死死盯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字,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脸颊和耳朵的红晕不仅没褪,反而因为这一番动作和近距离的视线接触,烧得更旺了,连带着脖颈都泛起一片绯色。
“热的!就是……就是突然很热!”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重复着这个蹩脚的理由,声音闷在喉咙里,手指无意识地狠狠抠着书页边缘,指节都泛了白。
张桂源看着他这副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的样子,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绝对不是因为杨博文的事,也不是因为热。
他目光扫过张函瑞紧攥着书页、微微颤抖的手指,又落回他红得不像话的侧脸和耳廓。这家伙……
到底在慌什么?为什么不敢看自己?
一股强烈的探究欲混合着更深切的担忧涌了上来。
张桂源向来是直性子,心里藏不住太多弯弯绕绕的疑惑,尤其对象是身边明显状态异常的好友。他盯着张函瑞紧绷的侧影,心里那点问号越滚越大。
讲台上,左奇函已经收拾好东西,拿起会议记录本,步伐平稳地离开了教室。
班会正式结束,但自习课的安静氛围并未立刻恢复,关于杨博文的低声议论还在角落窸窸窣窣。
张桂源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拐弯抹角。
他侧过身,身体更大幅度地倾向张函瑞那边,几乎要越过两张桌子之间的狭窄空隙。
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比刚才更认真、更直接,带着不容闪避的追问:
“张函瑞,”
他叫了他的全名,目光紧紧锁住对方躲闪的侧脸。
“看着我。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广播完你就不对劲。脸红的要命,眼神躲躲闪闪,问你话也支支吾吾……”
他顿了顿,眉头拧得更紧。
“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他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能让张函瑞对着自己这么慌乱。
张桂源那句带着困惑和一丝委屈的“是不是我哪里惹到你了”,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破了张函瑞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巨大的羞耻感和被“看穿”的恐慌瞬间决堤。
“没有!你……你别瞎想!”
张函瑞猛地抬头反驳,声音急促,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他再次对上张桂源那双清澈的、盛满不解和纯粹关切的眼睛,那里面清晰地映着他自己通红、慌乱、无处遁形的脸。
这目光太烫了,烫得他几乎窒息。
“我……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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