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殿开宴会那天。
不惊被带去了王府。
瞧见李承泽在荡秋千上看书,“你让老谢把我叫来做什么?”
李承泽拿书指了指桌上,“穿上。”
桌上就摆了一套衣服,总体淡黄色的罗裳,以金丝线条嵌入,勾勒出层层桂花纹样。
不惊很是听话地去换上新衣服,再出来时,就看到二皇子已经没在看书了,就蜷缩在秋千上盯着她看。
不惊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丑得没话说?”
李承泽摇头:“很美。”
不惊本身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平时她喜欢一身青黑,雪白的长发,晶莹如玉的脸庞上总会多些清冷沉稳。
本想给她显得灵动活泼些的衣裳,结果这身穿在她身上,她都不像她了。
不惊是真没话说。
李承泽又疑惑道:“你的头发怎么回事?”
不惊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道,打小就长这样。”
李承泽点点头,起身牵着她离开王府,上了马车,缓缓进宫。
马车上,不惊手撑在车窗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外面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李承泽察觉到她那肉眼可见的低落,又疑惑道:“你怎么了?”
不惊转头看他,摇头道:“身上有花,有点不自在。”
看了眼她身上的桂花图案,李承泽失笑道:“那你拒绝我便是,为何还要穿?”
不惊:“只是觉得花丑,但这又是你的心意,我何必拿个人审美拂了你的兴致?”
“审美?”
“就是对事物的领会、辨别、品鉴。”
“所以你觉得花是丑的。”
李承泽忽然想起那天在湖边,他们还在吃烤鱼时,不惊就说过的话。
【百花齐放时,美就落了俗,在凋零时才美得轰轰烈烈。】
李承泽失笑道:“巧了,我也觉得这种寂静美好的东西,甚是无趣。这次先忍忍,下次改正。”
马车缓缓抵达宫门,速度也降下来,直到停好车,外面的谢必安说到了。
李承泽先出了马车,他踩着仆从的后背下车,刚想回头牵一下不惊,结果不惊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李承泽刚举起的手,还僵在空中。
他颇有些无奈,牵起不惊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好歹是跟着我进来的,待遇和我差不多呢。”
宫道上还有不少人在往前走,都是些穿着官服的大臣。
有些大臣带了女眷。
不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啊,我是你的侍女。”
李承泽默默看了她一眼:“就不能是未来皇子妃?”
不惊摇头:“不合适。”
李承泽:“……”
什么意思?牵她都没反抗,以女眷身份带来参加宴会,她也没拒绝,本来还兴致勃勃,心情大好。
听到这话瞬间后背都凉了一瞬。
不惊随着他牵着手走,目光放在前面的这群人流。
两人都不约而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彼此都深知,玩玩可以,认真就不合适了。
在入口的地方,有宫廷侍卫在检查携带物器的。
正好就看到范闲也在那。
不惊和李承泽远远地就看到他把匕首、钢针、暗器拿出来一大堆。
范闲还问:“毒药能带不?”
侍卫心里拔凉拔凉的:“当然不能!”
范闲又拿出一大堆的毒药。
李承泽松开不惊的手走过去,搭着他肩膀,拿起其中一瓶药:“你毒药挺多啊,给我一瓶呗。”
不惊默默过去,把他手里的毒药瓶拿过来放回桌上,说:“他的毒药毒不死人,殿下还是别拿了,脏手。”
范闲甩开肩膀上的手,扭头瞪着不惊:“哎,你别污蔑我老师的威名,只是你不是人而已,不是我的药毒不死人。”
李承泽直接无视了范闲,跟在不惊右边走:“那你说什么死法好点?溺水?”
不惊:“巨人观很丑的,你这么貌美如花,别了吧。”
“上吊?”
“眼睛凸出来也很丑,你眼睛比那姑娘都水灵,别浪费了。”
“从高处坠落?”
“东一块西一块,捡起来很麻烦的。”
范闲听着他俩用平静的语调说这些,听得他后背发凉,也跟在不惊左边嚷嚷:“祖宗,我跟你说话呢。回答!”
不惊:“菜就多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