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柠熙离开训练室后,顾晴婉缓步来到这里,寻找着颜黎雅的身影。
顾晴婉(闺密)你好,请问你是颜黎雅吗?
颜黎雅.队长是的。
顾晴婉(闺密)呵,真冷淡啊。
顾晴婉(闺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柠熙的闺蜜顾晴婉,今天特地来找你聊聊关于她的事。
颜黎雅.队长关于她?什么事?
顾晴婉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些,话语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感。
顾晴婉(闺密)柠熙呢,从小家里就没人对她好。疼她的只有外婆和奶奶,可是她的奶奶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她的外婆——笛子就是外婆教给她的。但你知道吗,在她七岁那年,外婆因为气急攻心也离开了她。外婆的离去,对她来说就像最后一根稻草,把她的所有希望都彻底碾碎了。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今天她吹的《棠花调》很特别,那是她外婆教的曲子。
严黎雅脑海中瞬间闪现出苏柠熙吹奏《棠花调》时眼角泛红的模样,以及她那句“笛子能吹走烦心事”。她突然明白了那一缕笛声里隐藏的东西——不仅仅是思念,还有七岁时没能说出口的恐惧与愧疚交织成的重量。
顾晴婉(闺密)那时候,她将自己反锁在房内,无论我如何劝说,她都执意不肯开门。我也因她这般态度而心生赌气之感,最终转身离去。后来,还是邻居家的阿姨帮忙把门破开的。
顾晴婉叹了口气,语调里满是无奈。
顾晴婉(闺密)从那以后,她就只会在特别想念外婆的时候才拿起笛子吹一会儿。你看她表面冷冰冰的,其实比谁都脆弱。以前有外婆在的时候,至少还能撒个娇,但自从外婆走了,她真的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刺猬,谁靠近就会扎谁。不过,她对你,却似乎有些不同。
顾晴婉抬眼盯着严黎雅,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是要看穿对方的心思一般。
顾晴婉(闺密)今天,她竟然主动叫你来看她练笛子,这还是头一遭。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我求你……她对外婆的感情太深了,那是她唯一的软肋。如果你……
颜黎雅.队长我不会的。
严黎雅干脆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依旧清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颜黎雅.队长我知道分寸。
她想起苏柠熙握着笛子时隐忍的样子,那些偶尔流露出的脆弱和防备,此刻仿佛都有了解释。顾晴婉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打开她心中某个模糊的角落。原来在那层冰冷外壳之下,藏着一个如此柔软又易碎的灵魂。
顾晴婉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在她的眼底捕捉到了某种信息,随后微微点了点头。
顾晴婉(闺密)还有啊,你知道吗?她吹笛子的时候,如果紧张或者吹错音,手指会下意识摸到笛尾第三道刻痕的位置。那是当年她外婆帮她刻上去的记号。还有,她胃不好,不能喝冰的东西。其实她打小身体就很弱,小时候老是营养不良,冬天手脚总是冰凉凉的,还经常胃疼,但这些她从来不说,都是自己扛着。低血糖发作的时候晕倒过好几次,生病的时候还不爱吃药。一个人的时候,她连饭都不怎么吃,睡眠质量差得要命,稍有点动静就会醒,而且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絮絮叨叨地讲着苏柠熙的习惯,而严黎雅听得格外专注,甚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备忘录,一条一条认真记录下来。月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她的脸上,将平日里的疏离感冲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得的耐心与温柔。
顾晴婉(闺密)这些事,她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全是小时候我发现的。这些年我们很久没见了。
顾晴婉看着她低头打字的模样,忽然勾起一抹笑。
顾晴婉(闺密)看来我没看错人。
严黎雅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将手机收回口袋,然后转身朝器材间走去。她的脚步放得很轻,仿佛担心惊扰到里面的人一样。
此时,严黎雅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从今往后,绝不让那个孤单的她再独自承受这一切了。
即便她仍旧冷淡,仍旧敏感,即使需要耗费无数的时间去融化那层冰壳,她也愿意等待,一步步接近她的内心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