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思钧“啊?”
齐思钧低头看到自己的狼狈,耳根更红了。
齐思钧“没关系!”
他慌乱地掏出纸巾,却不小心带出了包里的一叠资料。
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是许姒年去年在文物修复论坛上的演讲照片。
两人同时蹲下去捡,额头差点相撞。许姒年先一步拾起那张照片,眉毛微微挑起,有些讶然的看着他。
许姒年“齐记者准备得很充分啊。”
齐思钧“职业习惯!”
齐思钧声音陡然提高,又立刻降下来。
齐思钧“我是说......做采访前都会详细了解采访对象......”
他的解释在许姒年似笑非笑的目光中逐渐消音。
正好,见她在寻找文教授,视线从他身上一离开,齐思钧便逐渐恢复了平日淡定自若的工作状态。
齐思钧“文教授已经接受完专访了,刚刚好像是另一位老师找他有事,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齐思钧解释了一下,也算是为文教授遮掩了两句。
齐思钧其实,是知道文教授那双因沾染上岁月的斑驳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是看穿他见不得光心思的了然。
因为他压根没掩饰他不喜的眼神。那种,看着外来的猪要拱自家白菜的怨气,宛如实质,一一钉在了他的背上。
齐思钧有点尴尬的摸了摸耳朵,他的目的,这么明显了吗?
许姒年“那我们开始?”
许姒年将照片还给他,指了指会客室的方向。
许姒年“不过可能要快一些,我有个瓷器需要今天完成粘接。”
齐思钧点点头,却在心里默默把准备好的半小时采访提纲揉成一团。
他跟着她走进会客室,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就像一幅流动的仕女图。
齐思钧“您对古陶瓷修复有什么特别的情结吗?”
齐思钧按下录音笔,问出第一个问题。
他本应按照提纲继续询问专业细节,却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
齐思钧“比如......第一次被瓷器打动是什么时候?”
许姒年眼睛亮了起来。
通常记者们都只关心修复技术和文物价值,很少有人问及这种私人感受。
她托着下巴思考时,齐思钧注意到她右手食指有一道细长的疤痕,那是常年与锋利陶片打交道留下的印记。
许姒年“大概是八岁吧,在故宫看到一个摔碎的珐琅彩碗。”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窗外飘落的桃花,“当时觉得它好可怜,明明那么美却没有人能看见了......”
齐思钧忘了记录,只是怔怔地望着她。
她讲述时眼角微微下垂的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养过的一只白猫,柔软又倔强。
聊完她的初心,许姒年见他迟迟没有开启下一个问题,干脆反客为主。
许姒年“您今天是打算参观些什么呢,如果是文物修复日常,可能会有些枯燥。”
而且天色也不太适合录这个。
做他们这行的,能朝九晚五的原因就在于老天眷顾,光好空气好,修复的就越顺利,若是不巧遇到雨天,怕是连着好几天都不能动文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