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落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不远处的天斩剑上,片刻后才收回目光;她缓缓转过身,却在这一瞬间,与一位故人四目相对,那人站在那里,仿佛时光凝滞般熟悉又遥远。
谢之则“娘娘是要准备离开天启了吗?”
闻言,苏云落莞尔一笑,对谢之则,她心中满是感激;若非他当初帮着自己,她想要知道萧毅的心思,恐怕会有些困难。
苏云落“是啊,我很快就会离开天启城了,和我刚收的徒弟一起。”
苏云落“还有啊,如今我已经不再是北离的昭懿皇后;你就如从前那般,叫我的名字吧,谢大哥。”
谢之则“好,我知道了,云落。”
当谢之则再次叫出“云落”这个名字时,恍惚间,他仿佛被拉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留下城;那时,他们三个人把酒言欢,畅谈人生,那些肆意而热烈的时光似乎就在眼前,未曾远去。
苏云落“谢大哥,谢谢你为我和萧毅做的事,也谢谢你为北离守了这么多年。”
谢之则“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况且,这本就是我身为臣子的分内之事,而萧毅……他更是我的好兄弟。”
尽管谢之则方才的停顿稍纵即逝,但苏云落却感知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她眸光轻动,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报以一抹浅浅的微笑,将其轻轻掩去。
苏云落“谢大哥,那我便先离开了。”
谢之则“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苏云落“自是与我的弟子一同游历北离的大好河山,之后,我便会回到北境昆仑。”
话音刚落,谢之则已微微颔首,恰如初见苏云落那般,朝她郑重抱拳,朗声道:
谢之则“微臣谢之则,在此恭送娘娘,愿娘娘一路顺风,诸事皆宜。”
闻言,苏云落轻轻颔首,算是回应;谢之唇角微扬,目送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离开天下第一楼第四层之时,谢之则也终于消失不见,第四层中也只剩下一柄名为“天斩”的佩剑。
天下第一楼外,每个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楼中之人出来,时间一点点流逝,焦虑与期待在空气中交织,却也催生出了几分无聊;渐渐地,有人索性在外摆起了棋局,更有人倚在一旁,手持书卷……
百里东君“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我还想回百品阁继续喝酒呢。”
白星落“应该是快要出来了吧?百里东君,我们再等一会儿呗。”
温舒瑶“对嘛,哥哥,你呢,要有一点儿耐心。”
百里东君“阿瑶,我还不够有耐心吗?但凡我完全没耐心,现在早就已经回百品阁继续喝酒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默默站在一旁、鲜少开口的云雀,她的声音忽然间响了起来。
云雀“天下第一楼的大门开了!”
云雀的声音不轻也不重,不大也不小,恰好是能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的程度;众人闻声,不由自主地转头望向天下第一楼,目光中交织着几分期待与好奇;直到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楼中走了出来——是苏云落,在这一刻,人群骤然静默。
第一个主动站出来的,正是苏云落的师兄李长生;他眉眼含笑,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继而移向她手中紧握的那柄君念剑。
谢宣“那柄剑……是一柄好剑,更是一柄绝世好剑。”
百里东君“和我的不染尘、小白的蓦山溪相比,又如何?”
姬若风“没想到啊……天下第一楼中,居然还藏有一柄剑,其绝妙之处,犹在不染尘与蓦山溪之上。”
虽然他身为百晓堂的堂主,平日里自诩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然而此刻,“天下百晓”这四个字却仿佛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令他心中五味杂陈;谁能想到,那天下第一楼中竟藏有一柄如此绝世的宝剑,而他竟对此一无所知。
白星落“所以,苏先生进天下第一楼的目的,便是为了从里面拿一柄剑?”
白星落“不过,这样绝世的宝剑,若没有人执剑,的确是有些可惜了。”
……
李长生“既然拿到了,那我们就该走了。”
李长生眉眼含笑地看向了站在自己眼前且握着君念剑剑柄的苏云落。
闻言,苏云落微微颔首。
苏云落“好。”
话落,一旁那华丽而精致的轿撵轻纱垂落,紧接着,一个声音从中传出,那声音的主人自是身份尊贵的镇国长公主——萧清晏。
萧清晏“两位先生若是不嫌弃,清晏今晚将在公主府设宴,不知先生可愿赏光?”
李长生“小公主,那你这宴席,可是有美酒啊?”
萧清晏“自然是有的,而且是醉仙楼的特供酒——寒潭香。”
李长生“既然是这样的话,我和苏先生都会到的。”
萧清晏“既然如此,清晏今晚便在公主府静候先生的到来。”
话音刚落,李长生和苏云落微微颔首,便已然纵身一跃就离开了天下第一楼;而那些轿夫自是抬着那顶华丽又精致的轿撵同样离开了。
作为主角的李长生和苏云落、萧清晏都离开了,围观的那些人自是一样转身离开;齐天尘和浊清二人寒暄了几句,便也一同离开,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回钦天监,一个是回皇宫复命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