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往日只听说凤仙花能染,去年冬天听秀秀说海棠花也能,就想着试试。这不,赶着你这开花了,我就来了。”
她毫不见外,对自己惦记着解雨丞家里的花毫不遮掩。
不过这么多年相处,解雨丞听到这,只觉得自己家里能有东西让她惦记便好。
有了惦记就会来,自己掌管解家的那些苦楚有个人倾吐,也能有几天肆无忌惮的日子。
花香幽幽中,时光过得飞快。
天气渐暖,为了避免晚间可能出现的蚊虫,日暮时分,两人便将“阵地”移到了饭厅。
管家说晚饭好了时,翎霜十根指头已经包裹上了。
她就这么举着有些滑稽的手,朝管家挥了挥:
“把我房里那一个小箱子也拿过来,就放这。今晚你们当家的得和我不醉不归!”
她说得豪气,待管家收了桌上的工具出去,解雨丞挪到翎霜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谢谢。”
“啊?你说什么?”
她狡黠笑着,被叶子包着的手指戳了下解雨丞放在桌面绞成一团的手。
“你干什么,别一会那叶子破了,给我染上色了怎么办!”
“嘿嘿,花儿,你这手比我的都好看,要不赶明儿个,给你也……”
“别!我不要!你想都不要想!”
夜色渐深,管家拿来的酒已经空了两瓶,翎霜手边箱子里的小酒瓶也空了一半。
翎霜撑着头,半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恍惚。
解雨丞眼尾面中已经泛起红色,声音也无端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你,你都不知道,那个,解,解永志。他竟然想算计我,他给我的车做手脚。还想跟着看好戏!”
“司机说,说刹车坏了时,我,我脑子都要空了。”
“翻到副驾驶,我就那么一扯方向盘。嘭!就撞上去了!他想要我的命,可我更疯一点。”
迷蒙中,解雨丞笑容肆意:
“我身上多了好几个大口子,可他……”
翎霜又抿了口酒,语气严肃得仿佛刚才和解雨丞喝了那么多酒的人不是她。
“花儿,从小我就告诉过你,在还清债务之前,你得干干净净的。”
听她这么说,解雨臣眼中的光暗淡了不少。
他有些矫情地想着:
‘早该知道的,若不是因为那什么债务,解家这么乱,向来讨厌麻烦的她绝对不会与我产生半分交集。’
别扭了一瞬,他便迅速将自己哄好了。
就算是有目的又如何呢,总归,这么多年是她陪着自己。
抬头对上翎霜灼灼视线,他摇晃着脑袋:
“没有,我只是把他的车逼停了,顺便也让自己的车停下。后来都是报警处理的。
欠你的债,会还的,等我死了,去给你打工,抵债。”
翎霜一瞬间转换回之前的神态,好似方才那么严肃的人不是她。
“不行,你师父,还有吳老狗,死了之后可丑了。花儿要活着,活着好看。”
(私设让他早几年去世打工还债了)
她趴在桌子上喃喃着,解雨丞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一点点凑了过去。
只听到什么:
“……好看”
他嘿嘿笑着,颇有几分傻乐的意味。
盯着翎霜的脸,跟着重复: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