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潮湿的牢笼,见不得一点光亮,进来的人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牢房中央,一个穿着牢服却依旧身姿挺拔,不见一点狼狈。
谢危一身红色官服,与这周围格格不入。
“张大人倒是好耐性。”
地上盘坐着的人眼皮都未动,仿佛没听见那人说话。
谢危看着他这福目中无人的样子,眼眸发冷,果然,从前不喜的人,现在也依旧不喜。
“张遮,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男人终于睁开眼,清冷的面容不带一丝愠怒。
“谢太师又在坚持什么?我不过一介罪人,还轮不到谢太师烦忧吧。”
谢危冷笑一声,“确实轮不到,但我偏就见不惯张大人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张遮仿若听不出他的嘲讽,淡淡扶了扶袖子,“谢太师,我不知你发生过什么,但谋逆乃天下大不为之事,恕张遮难从。”
墙上的兵器泛着寒光,谢危的手抚过那些器皿,似乎还能感觉到他们的锋利。
“如若我偏要你从呢?”
张遮没说话,理了理衣摆,再次闭上眼。
谢危拔出墙上的剑,抵在他的脖颈。
地上的人却岿然不动。
良久后,兵器掉落在地上,在寂静的牢房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来人,放张大人离开。”
张遮身上的锁拷被解开,他看向谢危,眼神有片刻茫然。
谢危不予和他多说,只是告诉他。
“张遮,既然出来了,就别再回来。”
张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漠的眼眸微闪。
“谢危,回头是岸。”
谢危转过头,红色的衣袍在烛火下熠熠生辉。
“张遮,别拿你那套和我说话。”
清晨,姜雪宁房门被敲响,她还在睡梦中,只听迷迷糊糊有人说了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她正想什么事,外面就没有了声音。
再次醒来,已近晌午。
姜雪宁有片刻僵硬,记忆里她似乎许久没有这么晚醒了,或许是昨晚心事过多,久久难以入睡,她给自己想了个理由。
打开房门时,屋外的阳光正好折射进来,在屋里留下一片阴影。
“小姐,你醒了,要吃早膳吗?”
姜雪宁看到站在外面的人,有一刹那她以为是宫内经常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宫女。
丫环看她不说话,主动说道,“小姐,我叫碧春,是燕将军让我过来照顾小姐的。”
“碧春?”姜雪宁呢喃了一句。
丫环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遍,“是的,小姐。”
姜雪宁不知想到什么,久久没有说话,正当丫环忍不住唤她时,她说,“好名字。”
丫环摸不清头脑,笑笑说,“多谢小姐夸奖。”
路上,丫环给姜雪宁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们位于边塞地带,这座小城有很多异域来者,不过却是这附近最大的城市。
姜雪宁吃饭的时候听她介绍,倒也觉得有趣了许多。
姜雪宁碧春,燕临和你说过我是谁吗?
碧春说,“燕将军只说小姐是未来的将军夫人,其余的没有告诉奴婢。”
姜雪宁听到将军夫人脸色微红,却也没有否认。
碧春没什么弯弯绕绕,是燕临专门挑来照顾姜雪宁的。
姜雪宁碧春,以后不用自称奴婢。
她现在在世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死了的先后,哪撑得起什么小姐,要不是不方便透露自己的名字,姜雪宁打算直接让她唤自己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