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与梦境

林溪站在人群中，人们统一穿着白色的衣服，面前摆着一块巨大的屏幕，画面上放着数不清的向日葵，直到每一朵花变得枯萎、破碎，陷入怪异的扭曲中。

他很疑惑，人们却转过头，用冰冷的表情复制粘贴地看着他。

他们不停说着：“夏初，这不是你的错吗？”

“···老师？”三班学生的声音打断了林溪的幻觉，他微微勾唇表示赞扬，“你回答得很正确。”

当然不会只当自己在教室里待久了热昏头，幻觉消失的瞬间，林溪看见坐在窗边的刘染背后往外靠掉了下去，谁知道那一刻他在拼命骂人的心情。

刘染正想往学校的围栏上窜去，突然受到了阻拦，他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对方，“琦宁，你在嫉妒？”分明是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但却是加倍的嘲讽。

琦宁的瞳色变深了，平静地看着他，“你不该让他来···”

“什么？”刘染把手插进卫衣兜里，“琦宁，他不是个瓷娃娃吧。”语气之认真让眼前人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

他不是，琦宁心想并摇头。

刘染没有多说，收到这样的回复，他很满意地绕过琦宁离开。

实则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那个人类，或许是因为顺眼，还有，哪怕对他们这些未知非常害怕，还是答应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契约，一切一切，都是林溪的自我意愿。

“你在上课的时候分神？”年级长气得挤眉弄眼的，林溪觉得自己分外像站在审视灯下，他略带疲惫地看着年级长，“这是我的错。”惹得对方瞬间熄了火，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回到工位上林溪缓缓揉着太阳穴的位置，脸苍白得像冬天的雪。

笔记本中还详细地记录了夏初当时走得近的朋友，说得是夏初误入歧途，可能是遇到坏人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警方无法证实这一说法，因为据其他同学所说，夏初和他们不熟，并不知道她的日常走动。

对面坐着的年级长瞪了眼又趴在桌子上的林溪，感受到了另一边李盈盈的注视后，将身后的窗帘拉了一下，阳光被完全遮挡住了。

“欢迎光临。”夏初看了眼进门的林溪，对方微笑着点头。

书店的墙角布满了蜘蛛网，电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光了，只剩一两个书架翻倒在地上，只有夏初在的位置好好的。

书架被一双修长的手扶了起来，夏初盯着他的动作，“我以为你会明白人死不能复生。”说完就转过头托脸叹气。

“可是她是我的朋友。”林溪说的话给了书店老板一种没有朋友就活不下去的感觉，夏初被逗得勾起唇角。

这与第二次见面时截然不同，夏初不觉得她和他能成为朋友，她本能地排斥着这个人的接近，又在内心深处渴望着这个有温度的人的关怀，夏初捂着心脏，偷偷对空气默念，妈，我想你了。

林溪将散落在地上的书放回书架里，这些书大多发黄，有些可能经过雨水或污水发霉了。

书店老板看完直摇头，“老师，我这可没有兼职费给你哦。”

“那笔记本呢？”

“也没有。”

夜晚林溪从梦中醒来，坐起身来在笔记本上添加了一些细节，梦里的夏初照不了镜子，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比以往两次都要苍白，甚至伤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