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

梦境被敲门声唤醒，徐嘉树下意识将物品藏在身后，却忘了应答，几秒后，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来人只见她坐在地上，双腿偏向一边弯曲，脸颊微红不知向身后藏着什么东西，从他的角度完全无法瞅见。

男人眼神暗了暗，不过随即恢复如常，扬起嘴角。

刘耀文“怎么坐地上了？”

他偏开目光，留给徐嘉树足够的时间去整理。

徐嘉树“整理高中留下的东西，不知不觉就走神了…”

徐嘉树“过很久了吗？”

女人边说边将书本放回箱子里，起身从桌上随意找了本书压上，而后目光落在男人身上。

他身穿的还是那套熟悉的家居服，虽然平常偶尔才见到，但徐嘉树刻意去注意过，刘耀文家居服的款式。

和印象中的他相似，却又不同，他该是淡漠的，浑身却充满了生命力。

冬季的毛绒款式，颜色也是他平时出门不会穿的奶黄色，看后背的图案，大概和海绵宝宝有关。

但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徐嘉树收回不该有的情绪。

刘耀文闻声，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却又时不时地瞟向地上的箱子。

刘耀文“没有，就是看你拿了拖把之后一直没动静。”

刘耀文“觉得你这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徐嘉树有些惊讶，摇了摇头。

徐嘉树“没事的。”

男人点头，没再多问。

不过半晌他还没离开，徐嘉树正要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就听到男人的声音自身旁响起。

刘耀文“我帮你擦地吧。”

说完，没等女人应答，他就自顾自地拿起了撂在一旁的拖把，把她刚刚擦完的没擦完的地方一下两下都擦干净。

徐嘉树“谢谢你啊…”

本想应声，还未开口就被手机铃声响打断，这铃声刘耀文觉得有些耳熟。

紧接着他看到女孩从床上拿起手机，看了屏幕之后顿了顿，脸色显而易见比刚刚变了不少，却又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反而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镇住，不敢动弹。

刚想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女人开口。

徐嘉树“不好意思啊，我要接个电话。”

虽然很隐晦，但刘耀文能感受到，徐嘉树这是想让自己出去。

他点头，拿着拖把退出房间。

门被关上。

徐嘉树不知做了多久心理建设，在自动挂断的下一秒，犹豫着接通了电话。

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接通电话的那一瞬，徐嘉树犹如坠落进深海中一般，海水贯彻她从头至尾，直至海中游鱼将她抬浮上水面。

付楠“嘉树，是我。”

全身还是湿漉漉的。

女人的声音和梦中大差不差，只是多了些沙哑，是被生活和万物打磨过后的模样。徐嘉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各种复杂情绪在内心翻涌。

如同快死掉一般。

徐嘉树“我知道，我存着你的号码。”

从高考后，我们分开前，就一直存着。

电话那头一时间只剩沉默，但徐嘉树听到了抽泣声，来自她的付楠，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哭的付楠。

付楠“我回浣春了。”

她嗓音微哑。

付楠“晚上一起吃饭吧。”

或许是天意，从刚刚记忆被唤醒，也就是第一场梦开始，徐嘉树那些原本已经埋在心底废石下的种子居然发了芽，嫩绿色的具有生命力的。

所有的一切，她所相信的美好的一切，似乎都随着这颗绿芽，重新在她原本荒芜偏僻的世界生根。

思绪在她心中沸腾。

沉寂了许久的荒草地终于有了盛放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