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

“不愧是小燕子，总能找到解决办法。”他笑着摇摇头，揉揉她的脑袋：“想不想踩踩水玩一玩？”

“好呀！”

两人把鞋袜脱了放在一旁，踩着柔软细腻的沙子，沿着海水的边界漫步。沙粒嵌在脚底，带来粗糙又柔软的触感。她新奇地感受着，望着所有的一切，不断问着他问题，为什么海水是蓝色的？听大人们说，海水是咸的，真的吗？这里的海水有多深呢？

他笑着一一解答着，看着她被海风吹起的发丝随风舞动，就像一个精灵。

一切太过美好，就像一个错觉。

他看着她的笑容，如此热烈，热烈地就要将自己的一切都融化。他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如此多余。如果能为了这一刻活着，那么他将死不足惜。

这一整天，小燕子又是捡贝壳，又是划小船的，玩得不亦乐乎。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自从入宫以来，很久都没有这么放肆地玩上这样整天。最后，她实在是太累，就坐在沙滩上，呆呆地看着海水起伏的样子。

“小燕子，在想什么呢？”

他看到她愣愣的，眼含笑意地说。

“我在想，要是我和皇阿玛，能够永远这样就好了。”

“你如果想的话，我以后经常带你来。”

“真的吗？！”她高兴极了，但是转念一想：“你这么忙，估计没有时间带我来。”她撅起嘴，撒娇道。

“只要你想，我一定会挤出时间带你过来。”

“皇阿玛，你说，如果你不是皇阿玛，你想做什么呀？我小时候就想做一个驰骋江湖的大侠。”她骄傲地说。

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小，他就被培养成一个继承人，读书，写字，学习兵法，但是从来没问过自己，这是他想要的吗？他知道，这是他的责任，他永远无法摆脱，也无法推卸。

看见他沉默，她问：”你没有想做的吗？”

他迟疑着，抿了抿唇，看着远方：“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皇帝，那我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也不需要做什么。”她看出他心里的想法，说道：“只要做一个普通人，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尽情享受当下的一切，就已经很好了。就像现在这样。”

他听着她的话，细细思索着。“小燕子，你会不会怪我？把你留在宫里，让你不再是那个自由的小燕子。如果有一天，你和我说，你厌倦了宫里的生活，你想要出去，那么随时都可以。”

她看着他的眼睛，好像那眼睛里有无限的忧思和疑虑，有着一种深深的害怕和寂寞。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以至于她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答。

她感受到风将海浪吹起，吹起一朵朵浪花，然后又破碎。这些美好的时光好像这些浪花一样，灿烂，夺目，但是也会很快消失。这以自由为代价的赌注是否值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不停留下来，她将后悔一生。

她回答：“只要皇阿玛不嫌弃我， 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