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章:曾经沧海

殿外的凌不疑一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怜悯的看着她。

只不过五公主直视着远处，没有看到。

宣后连忙拉住五公主询问。

五公主硬扯出笑意，强撑着风度拉住宣后说“母后，我们回去吧。”

直到母女二人的身影消失在崇德殿门外越妃才去找了文帝。

宣后拉着五公主走在汉石板上，她仔细的瞧女儿的神色，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问。

在拐角处见迎面而来的三公主。

“参见母后。”三公主行礼。

宣后道“免礼吧。”

三公主得意的看着五公主，她不是自诩中宫嫡出吗，这回也失魂落魄成这样。“小五，你怎么了？我那表兄挺好的，我还没见过他收心成这样。其实，你不用对他那么大的偏见，咱们是公主，自幼锦衣玉食的，哪里能事事都如愿啊。父皇不同意你跟谢郎君就算了。”

三公主的话都是安慰的意思，可表情和语调满是得意。她依稀记得自己被赐婚宣氏是，五公主也曾在自己面前这样耀武扬威。

五公主瞧着三公主，眸中满是悲凉盈着泪，她们从前就不对付。唇角勾起一抹无意的笑，抬头看了看湛蓝天空的几朵云。它们飘忽不定却自由自在的。

泪水划过精致的面庞却不影响她的声色“三姊，这回你高兴了，如愿了。觉得痛快吗？你讨厌我到这种恨不得我死的地步？”

三公主闻言一愣“嫁给我表兄你就那么难以接受？还说什么死？嫁个人就会死了？”

五公主看着三公主那双与越妃如出一辙的双眸“你总说父皇不喜欢你。三姊，有些爱要用心去看，可你偏偏喜欢独断臆测。”

宣后是想阻止可女儿实在是平静不能再平静的说着这话。只得对三公主淡淡的说“早些去寻你母妃吧。”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不对付，没想到这回闹成这样。宣后更加担心她的女儿。

三公主身形一颤，面上得意的笑容顿感凉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愧疚油然而生被她的怨恨压下。

最后五公主和宣后离开了她还未回神。她想起了很多事。

那年她好不容易被文帝越妃接回来，可是她还没有拥有父母的爱，便被刚刚出生的五公主抢走。果然，舅父说的没错，宣氏就是越氏的宿敌，宣皇后抢走了母妃的皇后之位，五公主抢走了文帝的爱也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嫡出身份。

贤良淑德有二公主，温婉才高有四公主，娇蛮可爱有五公主，而她这个三公主就这样不高不低的夹在中间。

“她有什么可委屈的。我才要委屈。”三公主也嫁给了不喜欢的人。

路上遇到前往长秋宫的储妃，二人恰好碰了面，三公主行礼行的漫不经心“我劝储妃一句，此时此刻就不要去长秋宫了，免得母后和五妹看到你触景伤情啊！”

储妃面上的浅笑一凝，并不打算和三公主多说话。也制止身后侍女要与之理论的动作。

谁料三公主看不出，只以为是储妃心虚害怕。

三公主面露悲凉道“五妹今日的苦痛，太子皇兄当日亦然，和一个不喜欢的人成婚就是这样痛彻心扉。”

储妃保持着笑意，袖中的手已经生了冷汗。

“曾经沧海难为水。五妹怕是要想着念着谢昀一辈子了！”三公主笑意渐深看向身形摇晃的储妃又提醒了一句“储妃这回可没胎气可动，太子皇兄也不会可怜你！”

三公主意有所指，嘴上再说五公主和谢昀实际上含沙射影的说太子当年的事。储妃有孕后因为汉宫的风言风语动过一回胎气，之后便更加细心养着身体，五公主也常去东宫宽慰，储妃开始还以为五公主只是来嘲讽她，未曾想五公主一夕之间懂事不少，罕见的说太子对她多有怜惜与宽容，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最好的结果。

怜惜宽容有之，她也感受的到，外头的风言风语也有之，就连东宫也挥之不去太子旧爱的影子。那些藏在太子书房的字画，她只得装作不通诗词，来缓解太子对她慌张的解释。

“储妃，您何必对三公主这样忍让。”储妃的贴身侍女愤愤不平。

储妃清淡一笑“跟她争执有什么用，她说的何尝不是一种事实。”

“可是殿下待您很是细心体贴，纵有风言风语，可依然无法改变您是储妃啊！”

储妃静望高墙之上的苍穹，忽然展笑道“快了，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侍女一脸疑惑。

只听见储妃又说“好了，去长秋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