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苏暮雨绞尽脑汁,也未能料到,眼前这位突兀现身的紫衣女子,竟然是月灼。
见许流云含怒扑来,她眼底寒光一闪,随手将已如烂泥般瘫软下去的偷袭者扔一边——那人瞬间气息断绝。
面对许流云狂风暴雨般的刀势,月灼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起来。
她没有硬接许流云大开大合的刀招,而是凭借功法带来的极致飘逸与灵动,如同穿花蝴蝶,在层层叠叠的刀光缝隙中游走——
她的掌法看似轻柔,却每每在许流云刀势转换的节点、内力流转的间隙处切入。
一掌拂过许流云持刀的手腕,许流云只觉腕部一麻,内力微微一滞。
一指看似随意地点向他肋下某处,许流云竟感到丹田气海隐隐震动。
她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贴近,不断以诡异的手法干扰、试探,每一次看似不经意的接触,都有一缕细微却不容忽视的内力被悄然引走、吞噬。
许流云越打越是心惊。他成名多年,刀下亡魂无数,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难缠的对手。对方的招式阴损毒辣,专攻内力运转要害,更可怕的是,他清晰感觉到自己苦修的精纯刀气,正在一点一滴、缓慢而坚定地流失!这不是消耗,是直接被“吸”走了!
“你……这是什么邪功?!”许流云终于忍不住厉声喝问,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萌生了退意,刀势一收,就欲抽身后撤。
想走?
月灼眼中冷芒大盛。她蛰伏多年,潜心修炼,虽功法大成,却罕有与真正顶尖高手生死相搏、验证并“补充”自身的机会。这许流云内力雄浑精纯,刀意凛冽,对她而言,简直是送上门的“大补之物”,岂能让他轻易走脱?
她身形骤然加速,如影随形,紫衣在残存的刀气中猎猎作响。双掌划圆,一股更强的吸力沛然生出,如同无形的漩涡,牢牢锁定了许流云的气机。
许流云面色剧变,只觉周身毛孔仿佛都被无形的力量封住,内力外泄的速度陡然加快。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催动剩余所有内力,刀光暴涨,试图拼死一搏,斩开这诡异的束缚。
长街之上,最后一道血色刀光与那无声吞噬的紫色掌影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水泡破裂的怪异声响。血色刀光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黑洞,迅速黯淡、消散。许流云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僵立在原地,眼中还残留着惊骇与不甘,但周身气息已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熄灭。他精纯雄浑的毕生修为,已被月灼的《流云噬元诀》彻底吞噬、炼化。
“砰。”许流云的尸体直挺挺向后倒下,激起一片尘土。
长街恢复死寂,只剩下寒风呜咽。
苏暮雨护着白鹤淮,目光凝重地看着那紫衣女子,心中震撼难以言喻。他想起当年天外天宗主叶鼎之的“虚念功”,似乎也能吸纳他人内力,但观这女子功法路数,阴柔诡谲,与虚念功截然不同。这到底是何种邪功?
白鹤淮也微微蹙眉,身为医者,她对各种内力功法亦有了解,却从未听说过如此阴损霸道、直接掠夺他人修为的武功。
此时,月灼心知还不是与苏暮雨、白鹤淮相认的时候。吸光许流云的修为后,她只觉丹田充盈,内力又精进一分。
在苏暮雨开口前,她身形一晃,轻盈掠上旁边屋檐,几个起落,紫色身影便彻底消失在鳞次栉比的屋宇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长街上两具尸体,以及面色凝重的苏暮雨与白鹤淮,还有那尚未散尽的、淡淡的血腥与毒雾混合的诡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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