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柳眉微蹙,轻咬着下嘴唇,唇瓣红润,微张,隐约露出雪白的贝齿。
傅临觉得现在的氛围很怪,说不上来。
他伸手夺过腰带,不露声色道:“我来吧。”
柳槿如释重负,顺势离开。
她正要越过傅临,脚步刚张,裹缠感从右脚涌向全身的神经感官。
她脚底拖踩着傅临还没穿好的衣袍,重心不稳,身子瞬间歪歪扭扭起来,就要向前扑倒。
她眼睛紧闭,双手下意识抓靠身边的事物。
“砰!”
“啊…”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柳槿心内死寂,一点都不疼!完了!都完了!
她闭着眼不敢面对现实。
却听下方一道磨牙切齿的男声:“柳…槿!”
柳槿身子一缩,哆嗦着回:“在…在这。”
傅临快气极反笑了,他脸黑沉,手掰着她的头。
“你还想亲到几时!”
柳槿被他强行掰起脑袋,听到这话下意识抿了抿嘴,唇瓣上还残留着微妙温度。
柳槿懵懵的:“啊?”
傅临手指紧握,发着抖。
很想掐死她。
怎么会有人摔倒拉垫背的还偷亲人家的喉结!
亲了这么久!
他第二次感到挫败,他就知道她是图谋不轨。
柳槿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一声惊呼。
“啊!你…你们继续。”
她下意识顺着声音看向被打开的大门,正好和还恋恋不舍没有立马溜走的贺葛仙对视。
傅临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一把推开还压在他身上的柳槿。
他还没系腰带,衣袍又被扯下大半,褪至腕骨。只剩薄薄的一层里衣,领口凌乱,随着动作露出大片明显的肌肉轮廓,肤色透着的粉变红。
柳槿猝不及防被推开,刚站定就看见这一幕,脸蛋仿佛冒着热气像被爆炒的鲜虾。
傅临眼眶染上了淡淡的红,他声音充斥阴沉噪意:“看够了吗,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下做吊坠。”
他话语都带着慌乱。
“滚吧!”
柳槿赶忙收回黏在他胸肌上面的眼神,一秒都不敢耽搁,匆匆跑了。
傅临摸着脖颈,柔嫩的触感软香仿佛依旧,他看着柳槿渐渐消失的背影,冷冷呵了声。
从来运筹帷幄的他,好像亏了。
柳槿溜的风驰电擎,等跑出内殿踏上连廊才松了口。
她沿着来路,一边还在跟系统说小话:“天哪,暴君身材还挺有料的。”
系统嗤之以鼻,道:“要不你回去让他把你眼睛剜下来挂在他胸口。天天看个够。”
柳槿打哈哈:“我可消受不起这福气。”
“参见太后娘娘。”不知道躲在哪根廊道柱子后面的贺葛仙躬身行礼。
他眼睛看向柳槿,满是敬佩。
柳槿有些尴尬,好在他像是有事在身行了礼就跑远了。
她也不敢多待,跟着跑了。
觉得在这留久了离去往地府就越近。
但这条连廊直通往紫宸殿,没有岔路,他们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跑着。
贺葛仙听到身后动静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让他失魂。
他心下愕然,觉得自己也要男节不保。
后有饿狼,后后有猛虎。
他觉得自己今天能不能完好如初走出皇宫都说不定。
贺葛仙一不做二不休,脚尖点地,遁入连廊旁的草地,很快身影消失。
柳槿暗暗佩服羡慕起他,好功夫啊。
要是她有这样的身手,别说一个暴君,就是两个也能对付吧。
跑到紫宸殿,她理了理衣裳和略微散乱的发丝。
也就是紫宸殿和内殿没人,要是狼狈的从这出去她觉着明天就要有奏折来弹劾她了。
哦,还有傅临。
一个刚入后宫的太后从新帝住所狼狈走出,又是衣衫不整,又是头发散乱。
御史应该很难找不到理由去弹劾他们。
柳槿整理好后走出紫宸殿,步行回宫。
这里离凤仪宫很近,帝后的寝宫几乎是挨着。
她又在跟系统说小话,还没再说几句,就听一声轻响。
她看向前方。
贺葛仙也没想到自己都翻了这宫墙还能碰到。
应该算一卦的。
柳槿眼神有些奇怪盯着他。
贺葛仙掸了掸地面激起的灰尘,恭敬行礼。
“参加太后,太后万安。”
他语气正经,还多说了句吉祥话。
柳槿让他免礼。
贺葛仙这时才有些紧张,他注意到了柳槿看他的眼神。
很不一样!
于是他有些磕绊的说:“娘娘,我心信道,身体算半个出家人。”
柳槿目光一怔,他想说什么?
于是她悄咪咪跟系统做起了阅读理解。
系统无话可说,觉得她太无聊了。
贺葛仙见柳槿表情淡淡,更加慌张。
直接把话挑得明明白白,“娘娘,我们没有可能。”虽然你长得很美,也不能强迫我!
柳槿憋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憋出一声:“啊?”
“贺都督,你误会了!”
贺葛仙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要脸。
他像是认识到自己失言,拍了拍自己的嘴,躬身:“臣粗鄙之语,望娘娘不要介怀。”
宫墙的另一侧,傅临穿戴好,他面容沉郁,一张俊美的脸令人不寒而栗。
他立在殿中,看向门外的连廊,恨恨的咬了咬牙。
还有那个贺葛仙,喜欢乱走乱看是吧。
越想越烦越气,他甩袖离去。
没过一会,他又回来。
他眼底闪过挣扎,看向食盒。
最后,他像是说服了自己,迈步打开。
就当……有了愧疚。
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她雪白脖颈上的那抹红太过醒目吧。
他也不是很清楚。
傅临随地而坐在书案前的小台阶上,拿着碗勺,目露嫌弃。
有点冷了。
罢了,他挺热的。
一饮而尽。
他滚了滚喉,鸡汤都是一个味吗。
他喝完便放回食盒了,走的时候一顿,折回来提着食盒。
贺葛仙这时也返回御书房,一路战战兢兢。
临了御书房门口又心里打鼓。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才进去,傅临稳坐宝座,手搭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雕刻成龙的扶手。
他气势压迫,眼眸慑人。
“贺葛仙,谁给你的胆子。”
贺葛仙一进来就知不妙,手指快速拨动。还好还好,没有血光之灾。
心里这么想着,腿却是先一步跪下了。
他高声认罪:“陛下,臣知错了!近日臣总感脑袋发晕,身体不适,每每晕之后常会乱走,意识却陷入昏迷。”
“臣刚意识回笼,什么都不知道!”
他喊着自己有病:“陛下,臣怕是得了梦游。府医叮嘱要好好休养,还请陛下给臣一段时间治愈此症。”
傅临哼了声,“梦游。疑难杂症,恩准你可去太医院养病。”
贺葛仙一愣,就听傅临继续道:“正好给太医们提供试药的了。”
贺葛仙哭丧着脸:“不……谢陛下恩准。”他正准备找其他说辞却见傅临黑黢黢的眼睛盯向他,他话一噎。
他走出御书房不远,又听里面传出声音。
“福生,你把这食盒送去凤仪宫。”
门口侯着的太监应声进去。
贺葛仙突然觉得牙好酸,陛下转性了?这么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