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指向我与墨方，“你说，我杀不杀你。”
行止冷漠的声音传来，仿佛世间的一切悲喜都和他无关。
我没有回答他，重新站起来，推开我身前的墨方，“凤羽，是被当成杀手培养的，没有被人保护的道理。”
“阿羽。”墨方叫我的名字。
我转头看他一眼，再回头对上行止的眼睛。
“神君莫怪，凤羽想讨教一番。”
行止笑笑，提枪而来，我亦取了墨方的佩剑上前。
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打不过他。不过，我能感受到，行止处处都在手下留情。
我的铠甲上沾满尘土和划痕，指缝里渗出血迹，裤腿也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点一滴地落着红色染料，浸染了凤凰的灵魂。
伤虽多，却不致命，只是让我疲惫不堪罢了。
我单腿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累，太累了。
“打也打过了，回去吧。”
我嘲讽地笑笑，打也打过了，也算是又一次为灵族征战过了，虽然这场战争的源头与我脱不了关系。
“神君也歇会吧，容凤羽处理一点事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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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着疼痛直起身来，向墨方走去。
“阿羽！阿璃！”墨方扶住我的身子，就像是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你如今，是连装不晓得也不装了吗？”
“你都知道了，我又有何可装的。”
是啊，有什么可装的。继续告诉我我是凤羽，告诉我我长在墟天渊了吗？
都是假的。我本是沈璃，是应该保护子民的碧苍王啊。
“赤羽！”我喊到。
赤羽通灵，有自己的思想，我想让他再认我这个主人一次。
赤羽枪从行止手中滑落，刺破空气的间隙，从我身体穿过，再穿透了墨方的身体。
“墨方，我感激你救下我，只是，你杀了五天五夜都埋不完的生命，我杀了保家卫国的将士，我们，都该死。”
墨方瞪大眼睛看着我，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淡然地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行止招手拔了赤羽枪，慢悠悠地走过来。
“你这计策倒是厉害，横竖有我给你的玉佩，你也死不了。”
是吗？我自嘲地笑笑。
“神君可知，赤羽不认我这个主人已久，为何在最后关头愿意听我的命令？”
“为何？”
“赤羽煞气重，但枪下不杀冤魂。它会杀死每一个它觉得该死的人，玉佩······我留在了房中。”
“沈璃······”
好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只是······
“叫我凤羽吧。沈璃······碧苍王······我不配。”
“你这又是何苦。”
“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结局吗？又在这里说什么。”
难得见到行止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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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行站起来，环顾四周，灵族、仙族、魑魅······
“行止，当年你不该救我，你救了我，后来便是放了凤羽为祸三界。灵族冤灵遍布，仙族生灵涂炭，你也该赎罪。”
“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赎罪？”
“好好活着，重塑三界，为因你我之失而流离的人们，撑起这片山河。”
四周风沙呼呼而起，掩盖了锃亮的太阳，明明是艳阳天，却又风雨欲来之感，虽然风雨早已降临。
我从识海中取出魂灯，不止琉羽的那一盏，而是百盏新灯，足够我布阵。
“行止，帮我护阵。”
良久的沉默，久到我以为他要拒绝了，才听到弱弱的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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