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合奏

　　先是尘苏儿半夜带兵回目都，并将其环环围住，死死保护着。

　　又是枫悠儿集数百文人墨客执笔讨伐当今陛下。

　　凤都之中弥漫着火药味，气氛不由来的紧绷。

　　连雪也停了几天。

　　尘落，尘家唯一嫡系也是唯一男丁。

　　但他或许是乱世中最平庸的起反者，但也是最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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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之海滨，如梦似幻，美不胜收。月色皎洁，银辉洒于波涛之上，如碎玉散地，熠熠生辉。海风拂面，带着淡淡的海腥与湿润的凉意，令人心旷神怡。

　　遥望海之尽头，黑幕之下，波涛隐隐，似有蛟龙潜藏，吞吐日月之精华。岸边礁石嶙峋，似千年古兽，静卧于此，守护着这片神秘的海域。——夜洋录”

　　深夜的海边，如梦似幻，美得令人心醉。月光轻柔地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是铺满了碎银。海风带着淡淡的咸味，吹拂着少年的脸颊，带来一丝清凉。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悦耳的声音，像是低语着古老的秘密。

　　尘落是第一次来夜洋，亦是第一次来目都。

　　尘苏儿很忙，他只能帮倒忙，便干脆来看海了。

　　深夜之海滨，月华如水，波光潋滟。少年独立，神游物外，忽闻海中异响，似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夜洋有人鱼出海的传闻，但从未被证实过。

　　尘落摇摇头，随手挖了一下沙子。

　　“呜—诵乞儿诺斯，魔伊千里之笛，与泉倦为履，清清无情说……”

　　尘落：？？？

　　尘落：……

　　人鱼戏波涛，倩影舞碧涛。

　　月华映人鱼，清辉洒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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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大小姐。”来人轻轻鞠了下躬。

　　“怎么这么叫我？”枫吟抿了口茶，不大乐意地开口。

　　“右丞相大人已把所有犯过错的官员逐字讨伐了一遍，在下一届书生，怎敢忤逆？”那书生再鞠了一躬。

　　“堂堂一个探花郎，整成这般模样。”枫吟挑挑眉，盯着少年笑吟吟的双目。

　　“小姐，我写完了。”沈书源笑了。

　　“嗯，念吧。”枫吟抬了抬手，接了一片雪花。

　　“夫昏君者，不明是非，不辨忠奸，昏聩无能，误国殃民。彼居庙堂之高，则蔽于耳目，失于察理，致令奸佞得逞，忠良受害……”

　　“停停停！你写的是什么？我娘让你写的？陛下再不公，他也是陛下！九五至尊怎可如此侮辱！放肆！”枫吟重重的将杯子拍在桌子上。一时间，瓷器碎片四处散落。白色的冰冷的大理石上沾染了鲜红的温热的血液，慢慢凝固。

　　“小姐该给自己谋条出路了。右丞相大人已经起义了，小姐再怎么忠义，也无法入朝廷。尘家那边也是已经起义，那位小少爷也无什么长项……小姐您可如何是好啊……”少年被骂了也不生气，深褐色的眸子笑吟吟地看着枫吟。

　　“……”枫吟一时间没了声音，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抿抿唇，道：“你走吧……我的计划，不想拖累你……”

　　少年愣了愣，突兀的笑了：“小姐，您……”

　　“闭嘴！本小姐让你说话了吗！”枫吟突然的爆喝，把四处凝固的氛围都震掉了。

　　少年俯了俯身，转身离开。

　　出门时，却撞见了一名一身便服的女子。

　　女子墨发上斜插着一根簪子，银白的流苏一晃一晃。看到桌上的血时，凤眼微微眯了眯。深青色的眸子冷冷地对着枫吟。枫吟也不甘示弱，深黑色的眸子遥遥相望。

　　枫悠儿终是败下阵来，轻声道：“你这双眸子最像他了……”要是跟他一样听话就好了……

少女眉头一皱，冷冷地欲要开口。

　　“下令。从此之后小姐不得出门半步，禁足半月。”

　　枫悠儿说完便拂袖而去，只留下刚要起身的枫吟。

　　“小姐……我先走了？”

　　“嗯，走吧……”

声音渐渐哑了，模糊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有没有说出口

　　枫吟撑着腮，静静地、不出声地哭着……

　　她其实可以留下他的，但她没有，或是不想连累，又或是……

不想让他知道她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