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哦~知道了,小溪忙着谈情说爱去了,才没空理我。”莹粹突然打趣。
素溪小脸一红,捂着莹粹的嘴,将人拖走了。
第二天出发,莹粹突然没有事情做了,轻松下来,很是无聊,所以跑马车上跟着杨盈一起听讲。
与钱昭探讨医术,偷偷磕一下素溪和孙朗的cp,时不时又怼两句宁远舟。
钱昭天天跟着莹粹,还不动声色的关心。
但两人都掩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只有任如意偶尔投来明白人的视线。
在和钱昭的相处中,莹粹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那种名为心动的感觉。
莹粹一边重新感受久违的心动,一边又唾弃自己,觉得自己在把钱昭当替身。
在她看来,钱昭和阿昭是不一样的。
阿昭是她的青梅竹马,占据了她很长一段人生,他们相爱了这么久,有着无数过去的回忆。
而钱昭从不认识她,她是突然出现在他的人生里,他们没有过去。
他们是拥有着不同过去的两个人,她如果爱上了钱昭,会让他感觉背叛了阿昭。
而且她也害怕,她注定要离开的,这样会深深的伤害钱昭。
她已经受过这份苦了,自然也不想爱的人也承受这份苦。
万分纠结的她最后选择逃避,甚至主动疏远了钱昭。
钱昭或许也知道莹粹在纠结,他意识到莹粹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晚上休息的时候。
莹粹坐在火旁,又在擦长玉笛,很是沉默。
她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还是不想陷的更深,伤人伤己,注定要离去的故事,还是不要开始的为好。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莹粹手一停。
知道钱昭站在她的身后,而钱昭也知道她知道他站在身后。
钱昭盯着莹粹的背影,他想知道莹粹会不会选他,很可惜,她没有回头。
这已经说明了答案。
钱昭选择先离开,但他没有放弃,他感觉莹粹似乎心有顾忌,但他能感受到莹粹同样是喜欢他的。
这种时候更不能半途而废。
察觉钱昭的离开,莹粹松了口气,谁知道她用了多大的理智克制自己回头的冲动。
收好手帕,抱着长玉笛靠着树闭上眼睛,素溪回来了,挨着莹粹坐下。
莹粹并没有睡着。
“小溪,让我靠靠……”莹粹把头挨在素溪肩膀上,语气有些疲惫。
素溪心疼的摸摸莹粹的头。
息同说过,他的家乡有一句话:天下万般兵刃,唯有过往伤人最深。
莹粹的痛苦清晰的具现在她的眼前。
她在过往的旋涡里挣扎,想要上岸,却又不舍得上岸,导致她生不如死。
失去让所有人都学会成长,唯有莹粹像个胆小鬼,独自溺死在名为过去的长河里。
[莹粹:哥哥,我好难过啊……]
已经准备睡的莹息同吓的蹦起来,简直慌的一批。
息同:有种半夜接到抑郁症朋友的电话的要命感。
[息同:怎么了阿粹?有什么事跟哥哥说,不要想不开。]
莹粹心里脆弱的时候都喜欢叫哥哥,以此获得一些安全感。
[莹粹:哥哥,我感觉我好像病了。]
莹粹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息同,还说了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莹粹:哥哥,人怎么能爱上两个人呢?我不想伤害阿昭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头好乱,我该怎么办?]
息同脸色一变,莹粹这是钻死胡同了,走不出来就容易再一次困死她。
[息同:阿粹,你听哥哥说,你先冷静。]
[息同:你要听从你的心,人的一生很长,并不是只能去爱一个人。你好不容易重新活一回,我知道你打定主意牺牲自己,那为什么不给自己最后一场幸福呢?]
傻姑娘,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人都是能爱上很多人的。
[息同:阿粹,你的阿昭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这句话简直就是绝杀,狠狠的击中了莹粹的心。
“粹粹,活下去,阿昭希望粹粹……永远幸福。”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那句死前叮嘱。
素溪感受到了异常,睁开眼睛看向莹粹。
莹粹紧闭双眼,浑身颤抖,双手掐着衣袖,用力的指尖都在泛白,依稀能听到她声音颤抖,小声呢喃着:“阿昭……,阿昭……。”
思念,依赖,痛苦,爱意与绝望交杂。
得益于猫良好的夜视能力和听力,这一切都映入素溪的眼里。
被莹粹呢喃中的情绪感染,素溪都差点落泪,红着眼抱住了莹粹。
紧紧的拥抱着她,想给予她活下去的力量。
细细碎碎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离素溪最近的孙朗从浅眠中惊醒,举了个火把过来:“小溪?这是……怎么了?”
孙朗借着火光看到素溪抱着莹粹。
素溪红着眼睛抬头:“朗哥。”
随后想到了什么:“朗哥,你去叫一下钱昭,粹她有点不舒服。”
“好,我去叫他。”孙朗也意识到问题,急急忙忙去找巡逻的钱昭。
匆忙之下顾不得放轻动作,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两人。
宁远舟和任如意同时睁开眼睛。
宁远舟抓着轮回刀,和从马车里出来的任如意对上眼。
“老钱,快去看看阿粹姑娘。”
正疑惑孙朗怎么急匆匆的,钱昭闻言面色巨变。
把火把塞给孙朗,朝着莹粹休息的位置快步跑去。
远远就看到宁远舟举着火把,任如意蹲下查看莹粹的情况,两人围着,具是一脸担忧。
见钱昭来了,素溪松开莹粹,给钱昭让了位置。
担忧的宁远舟和任如意终于看到了莹粹的情况:“莹妹这是怎么了?”
钱昭抱着莹粹,看她紧闭双眼,冷汗浸湿了头发,颤抖着的手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带着濒临死亡的错觉。
“我不知道,本来打算睡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这样了。”素溪说自己不清楚。
但其实素溪是知道的,用息同家乡的话来说,这叫:创伤应激反应。
每一次的思念,都会激起应激反应,严重点的时候跟死一次没什么区别。
以往每一次都是莹粹自己撑过来的。
钱昭听到莹粹嘴里的呢喃,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阿粹,阿粹。”
在钱昭坚持不懈的呼唤中,莹粹睁开了眼,只是眼神空洞。
在四双眼睛紧张的注视下,莹粹终于缓缓平静,眼中也重新焕发神采。
素溪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粹,你没事吧。”
莹粹虚弱的笑了一下:“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又?说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那素溪还说不清楚,她在撒谎。
面对齐刷刷看过来的三双眼睛,素溪心虚的眼神飘了一下:“好吧,是我撒谎了,这……其实是一种病。”
“阿粹生病了?”任如意皱眉。
“莹妹这是什么病?”宁远舟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