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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假深渊

诸天从地狱乐开始

有人死了,没人知道原因。

  群众的不满突破了极限,他们发动了哗变,各自拿着枪械和武器,将船长囚禁在房间里。

  安靖正没有选择插手这一切,因为他们本就不存在,而是一直注意着眼前的莎乐美,因为他深知只有真实不变的她,才能摆脱这虚幻的深渊。

  这一切终究是把她推到了固定的位置上。

  “他们怎么能这样?”,莎乐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力去阻止。

  “你难道不想去伦敦吗?”

  “……我不知道。”

  莎乐美依靠在船栏边,伸手触碰无名的迷雾,此刻已陷入迷茫之中,若是无真实点拨,便是永坠此间。

  “你应该意识到了,贝叶斯号其实就是普罗米修斯号。”,安靖正突然说出一件事实。

莎乐美猛地转头,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念头并非没有在她脑海中闪现过,但那太疯狂,太违背常理,她一直强行压抑着。

  安靖正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事实:“因为它们都一模一样。”

  “以及,你本来就不在这里。”

  这句话如同冰锥,刺穿了莎乐美最后的心理防线。

  “你愿意和我去寻找这里的出口,一起离开这里吗?”

“我……我不在这里?” ,莎乐美喃喃重复,脸色苍白如纸。

  哗变人群的喧嚣、无名的迷雾、冰冷的海风触感,这一切都如此真实!自己怎么可能不是这里?

  “那我在哪里?我哥哥呢?那封信呢?”,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安靖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手,指向她的心口,又指向那翻涌的迷雾:“出口不在海上,也不在伦敦。它在你的认知里,在你敢于直面并接受的真实里。

  “你现在所见、所感的一切,是因执念而扭曲的回响。贝叶斯号的失踪,普罗米修斯号的困境,甚至是你哥哥的那封信,都围绕着同一个核心。”

  “你想过你为什么会来这吗?”

  安靖正的追问,像一根针,刺破了莎乐美一直试图维持的冷静外壳。

  “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在海风中显得尖锐而破碎,这个问题,她问过自己无数次,但从未像此刻这样,带着被逼到绝境的颤栗。

“因为我哥哥失踪了!因为那封该死的信!因为我想找到他!” ,莎乐美语无伦次,像是在对抗安靖正,更像是在对抗自己内心逐渐清晰的答案。

“是吗?”, 安靖正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引导力,“仔细想想,莎乐美。回忆你登上普罗米修斯号之前的那一刻。真的是你主动调查,然后选择了这普罗米修斯号吗?”

  莎乐美愣住了。

  她努力回溯记忆……关于如何锁定普罗米修斯号的过程,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那些所谓的调查和线索,此刻回想起来,都带着一种被无形之手安排好的顺畅感,仿佛她只是沿着一条早已铺好的路,自然而然地走到了登船口。

“那封信……”, 安靖正提醒道:“在伦敦见面。它没有为你指定固定的地点,也没有约定一个时间。”

  “它只是一个概念,一个指向。而普罗米修斯号,这艘航行在无尽循环之中的西西弗斯,凝聚了所有向往伦敦,向往美好生活,向往改变等所有的执念,这本就是虚假的,已经不是真实的世界。”

  安靖正看着她眼中逐渐浮现的惊恐,耐心继续说道:“你不是自己选择来这里,而是被内心呼唤来的。”

  这个认知如同将她投入冰窖。

  如果连她的想法,她的行动都不是完全自主的,那她还是自己吗?

  她的意志,她的存在,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不……不可能……” ,她摇着头,拒绝接受。

“接受它,莎乐美。”, 安靖正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承认你被引导至此,是理解这一切虚假的第一步,你的真实不在于你为何而来,而在于你现在选择如何面对。”

  “是继续扮演这个被设定好的角色,沉沦于此,与这艘船一同循环往复?”,安靖正指向迷雾深处渐渐升起的旧日支配者,“还是挣脱这层束缚,哪怕前路是更深的未知,也要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出口?”

  莎乐美站在原地,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迷雾在她周围翻涌,内心的风暴远比外界的哗变更加剧烈。

  安靖正的话,正在将她过去所有的认知一点点敲碎,逼迫她在废墟之上,做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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