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拂袖而去得太过突然。
我愣愣地眨了下眼,心里翻涌的情绪像是被浇了冷水。
但饭该吃还得吃。
我食不知味地嚼着米饭,把喜欢的菜都吃了个遍。
【……】
【其实,这样挺正常的。你不要难过。】
它安慰道。
“倒也不是难过。”我给它形容,“你明白么,就是,那种热情燃到一半突然被浇熄的感觉。我好像刚要大干一场,就被人说这块地皮不能开发,没办法平地起高楼了。”
“我说那句话之前他还挺正常的。”我看着许煦的座位,“所以,是哪一点刺激了他?”
我想不明白,干脆不再去想。
“先这样吧。”
“慢慢来。”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努力创造偶遇,在许煦面前刷存在感。
总算度过了三百六十四天。
我也,差不多把我该做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昨天,我刚刚去看了我的妈妈。
她的年岁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八岁。
只是可惜……
我不能比她离开得更晚一点。
我亲吻了她的墓碑,把一捧漂亮的白菊放在了她的碑旁。
“一切都该结束了。”我看着她的照片,和她一起笑,“我很快就可以来陪你了。”
13.
今天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
我给许煦发了第三百六十五遍早安。
但是却额外地加了一张天空。
今天是个晴天。
一如我和他的初见。
一年之久,让我进一步了解了这个人。
也越发好奇是什么原因驱使着他不顾形象地堵人。
更好奇的……
是那天他为什么要赴约。
当然,我明白这些问题没机会问,我也永远都不可能问。
但我还是想在结束生命前,把一切都告诉他。
“我快死了。”
【……】
【……可是……】
“舍不得我?”我懒洋洋地眨了下眼,故作叹息,“唉。一年时间跟你的感情都这么深厚了,和他却不进反退。那个人的心不会真是木头做的吧。”
“还是从来不会开花的枯木。”
【呜。】
“没事,没事。”
我目光柔和地望着天边的云,头一次这么眷恋这世界。
它虽然残破不堪,但多多少少也有些值得留恋的角落。
夏天最适合葬在大海。同海波浮沉,和风晤谈,自由地往四方去。
我早为自己安排了后事。
“不哭。”
“其实遇到你挺高兴的。第一次有人愿意听我这些破事。”
【……】
【不再试试么?】
一年了。
“有点累了。”
“看吧。今天去逛逛校园,如果能碰见他,我可不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我其实……”
“真的有一点点想触碰他的过往。”
【如果必要,你也可以告诉他我的存在。】
“真的吗?”我夸张地捂住了嘴,“这是可以说的吗?”
【……够了够了,戏过了。】
我哈哈笑了声,从衣柜里挑了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然后,最后一次在校园散步。
我曾经无数次走过那个角落,期待着能和一只流浪猫偶然邂逅。
可惜从未遇到过。
今天,大概是它也知道我快离开了吧。一只橘猫轻巧地跃到我面前,蹭了蹭我的裤腿。
我蹲下身摸摸它的脑袋,从包里掏出准备多时的好吃的。
“多给你一点,要省着点吃。”
“不要对每个人都不设防,必要的时候,用自己的爪子保护自己。”
“……对啦。”我碰了碰它柔软的腹部,“这里很疼吧。但是,被伤害不是你的错啊。”
“被抛弃也不是。从来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