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初冬

五一劳动节快乐！

中秋过后的数日，杨过已将“柔网势”练成，能将八十一只麻雀全数挡住，偶尔有几只漏网，却也不错了，只待他功力渐熟之时，便能一只不落了。“柔网势”练成，令杨过很是高兴，他兴高采烈地将此事告知小龙女。小龙女神情淡淡，没有夸奖他，只是让他继续用功，然后将基本功夫传给了杨过，令他练熟。

杨过将基本武功熟练后，小龙女又去抓了三只麻雀回来。任由鸟雀在窑洞内飞翔，当一雀低飞之时，纵身向前，将其挡落，施展“夭矫空碧”将三只麻雀挡入一个小圈子内，使其不能脱身。

小龙女放出麻雀，麻雀在窑洞内挥翅飞翔。她对杨过说道：“先前你练成的‘柔网势’，是不令八十一只麻雀脱出圈子，此后要练的，是先任由麻雀夭娇空碧，再以掌力将它逼低，再也不能脱出掌力束缚，最后要练得逼落八十一只麻雀为止。这路功夫，叫做‘天罗地网势’，比之‘柔网势’又难了不少。麻雀高飞，你轻功再好，也决不能跃上五六丈高而将麻雀逼下来，唯须眼明手快，身法既轻且快，一见麻雀上飞，便即出手逼住。这功夫要跟麻雀比快，它比你更快，麻雀没劲力，只须手指轻轻一拨，手掌轻轻一挡，它便飞不动了。因此所练的内功也以轻功为主，须得动念即去，出手如电，手上全然无力也不打紧。”

小龙女又道：“这门武功求的便是快，就是要怎样比对手快，出手要奇，令他想上三天三夜也想不到咱们出手的方位。学会了也要继续练，直到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之时方可练成。”杨过道：“龙儿，那你练成了没有？”小龙女摇摇头，道：“我也没有。不过总能练成的，之后我便同你一起练。”

杨过听小龙女要同自己一起练武，喜悦不禁。小龙女又教他一些“天罗地网势”窜高伏低的轻身功夫。杨过忽然跳起，伸出双手，手成爪状，欢呼道：“天罗地网，无所不包！对方就逃到天涯海角，咱们终能用‘天罗地网势’将他擒来。”

小龙女瞧他雀跃的模样，淡淡一笑。杨过笑道：“龙儿，要是有人惹到咱们，咱们就用‘天罗地势网’将他捉来好好解气一顿！”小龙女听他小孩子般玩笑的话，微笑道：“惹到便惹到了，咱们不理这种人便是，干嘛多此一举要把他捉来戏耍一顿啊。”

杨过道：“他既然惹了咱们那就是坏蛋，当然要抓来好好报复他一顿啦！”小龙女心想：“这孩子火气太盛，学我门派的武功倒也正好能冲淡他的性子。”杨过生性浮躁轻捷，古墓派武功的路子倒也合于他性子。

如此练习不辍，秋尽冬来，日有进境。杨过天资颖悟，用功勤奋，功力渐长。入冬后的天气骤然变寒，小龙女还是一身雪白衣衫，杨过不似小龙女一样习武多年能抵抗寒冬，换上了她给自己缝的皮袄。

他从被褥中翻身下床，被褥是前不久刚买的，还是一副新的。杨过推开门，两人早便在秋天渐凉时换成了木门，这下风雪来也能遮蔽保暖了。只见洞外白雾朦胧，空气中透着丝丝寒气，他走进一间茅草屋，这是他和小龙女一起搭的茅屋，为的遮风挡雨，灶台好容易生火。

将昨夜还剩的包子蒸热，他端回屋中，见床上被子已叠好，小龙女正坐在上面，手持木梳在梳头，她一头黑发浓如墨，光泽亮丽，犹如丝绸瀑布般披在肩上。小龙女简单将青丝绾好，用荆钗簪上，走到桌边，坐到竹凳上。

吃过饭后，小龙女又教了他一些典故，小龙女打开香炉焚香，轻烟袅袅，飘香淡雅，让杨过案上研墨练字。虽到冬日，却也不能荒废武功，练过字后，杨过便同小龙女一起练功去了。

入冬后自然要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杨过在盆中倒入面粉，加入一定的凉水，用筷子搅拌，继续加水搅拌成面絮状，然后下手揉面，将面团揉成光滑状。他添柴生火，在锅内倒入油加热，将葱切成段，蒜切成片，在油锅内倒入蒜片、口蘑加酱油和盐翻炒。口蘑是秋时所摘，现用来做清淡的素面正好。他倒入清水煮沸，加入香油，撒上一把小葱，素雅清香的口蘑素面便出锅了。

杨过将锅内的面挑入两只碗中，将口蘑摆好，又在素面上各撒了一点小葱，两只手端起碗回屋。他将碗放到桌上，小龙女拿来筷子，递给杨过一双筷子。小龙女口味偏淡，很是喜欢，杨过见了也高兴。

饭后，小龙女抚琴一曲，她弹凑的曲子平而淡，杨过就在一旁静静倾听，不似平常一副跳脱的模样，他听着曲子，躁动渐渐被抚平，心中一片宁静。

一晃又是数日，严寒如期而至。寒冬之下，二人一间窑洞生活的也别有一番风味。忽然间下了一场雪，整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飘落，琼花玉树，雾凇沆砀，晶莹透亮，瑰丽伦比。

这日杨过练完功夫，出洞去打些獐兔之类以作食粮。瞧着雪地上的一串小脚印，他唇角勾起，顺着脚印去寻兔子，果不其然被他发现一只白兔，那白兔毛发雪白，与雪地融为一色。他眼睛一直盯着白兔，准备伺机而动，见白兔停下，抬抓洗脸，他施展轻功身法猛地扑去，那白兔再想跑却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他提起白兔来，见它甚为肥壮，忍不住摸了一把白兔，毛茸茸的，雪白的皮毛很是柔软，他心想：“我把这皮毛剥下来给龙儿做个披风，这样她戴上也就暖和啦。”他摸了摸通红的耳朵，在手上哈出一口热气，不禁笑了起来。他想着既要给小龙女做披风，那一只必定不够，跺了跺脚，又去打猎，打到了一只灰兔，他四周转了一圈，让一只獐子给逃走了，然后再没发现半点猎物的踪迹，于是两只手各一手提着兔耳朵便回去了。

杨过将兔子一刀杀了剥下皮毛，去除兔子上残留的毛，然后清洗干净。他将毛皮放到灶台上，然后将兔肉切成薄片，倒入盐、酱、椒等调成料汁，将兔肉放入调味汁里浸泡。等兔肉腌制好后，他夹起兔肉到盘中摆好，将豆腐、萝卜、冬瓜切成块，藕切成片，放入盘中，用麻腻、杏仁腻、咸笋干、酱瓜、腌韭、黄瓜做成蘸料，然后一一端回桌上。

他在桌子上放了个生着炭的小火炉，火炉上架个汤锅，加入葱段、姜片、口蘑丝，最后倒入清水做锅底料。小龙女瞧见，很是好奇，问道：“过儿，这是什么啊？”杨过笑道：“这是火锅，叫‘拨霞供’。”小龙女点点头，道：“好名字。不过为何叫这个名字，可是有什么讲究？”

杨过笑嘻嘻道：“嘿嘿，龙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这名字之所以叫这，原因是肉片在沸水中翻滚犹如天上的红霞一样。”小龙女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待会可要好好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啦。不过这要怎么吃啊？直接放入汤中煮再蘸料吃？”她在墓中一直清修，从未同墓中之人一起吃过火锅，林朝英所留下的书籍也不包括食谱，自然要问杨过吃法了。

杨过道：“没错，等水开了，咱们就把这些肉和菜都加入锅中，等熟了就能吃啦。再蘸上料汁，那可谓是一绝！”他其实也没吃过“拨霞供”，但和小龙女一起后，生活质量好了不少，又是寒冬，于是便尝试做了这顿。小龙女“嗯”了一声。

见锅内冉起热气腾腾的白雾，杨过将兔肉倒入锅中。粉嫩的兔肉薄片在沸腾的清汤中不断翻滚，最后漂浮在汤上，真如薄暮晕染成朱红一般美。

杨过夹起一片兔肉放入小龙女的蘸料碗中，道：“小心烫。”小龙女将兔肉浸满料汁，放在嘴边吹了吹气，站起身来，筷子一伸，将兔肉放入杨过碗中，笑道：“过儿，你又打猎又忙活做饭的，你先吃。”杨过见她好意，笑了笑，夹起兔肉送入嘴中，鲜嫩清爽，很是美味。

他夹起兔肉放入小龙女碗中，笑道：“那第二片兔肉你总吃了吧，龙儿。”小龙女微微一笑，道：“你既然夹肉给我，我也便不客气啦。”她拿着筷子蘸了蘸料，吃了兔肉。杨过满脸笑容，问道：“如何，好不好吃？”小龙女微笑道：“嗯，好吃。你做的都很好。”

杨过听小龙女夸自己，心中欢喜，哼出轻快一声。二人一边夹着兔肉慢慢吃着，一边说着话，一会谈明日要干何事，一会谈到武功上，两人越说越火热，娓娓而谈。见兔肉快要吃完，杨过将其他食材加入锅内。

白花花的豆腐方块、淡青色的萝卜块和冬瓜块，还有雪白的藕片浮于汤上，宛如一幅画卷徐徐展开。两人在烟雾缭绕的洞中吃着火锅聊着天，窑洞内别有一番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