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清扫

见洞口野草丛生，两人在窑中翻出两把生锈的镰刀，小龙女从衣衫中拿出两只白色手套，递给杨过一只手套。杨过戴上手套，触感极薄极软，只听小龙女道：“这手套以极细极轫的白金丝织成，虽然柔薄，却非宝刀利刃所能损伤，甚至能够抵御任何兵器的进攻，兵刃烈火，皆不能伤。”

杨过双眼发光，道：“龙儿，你身上还有多少宝贝啊？”小龙女摇摇头，道：“我还能再有什么宝贝？好啦，还不快去割草？”说着往破窑洞口走去。杨过点点头，奔至小龙女身边，和她走出破窑，弯腰割草。

杨过早前经常干活，割草对他而言自当不在话下，现下又戴着一只金丝手套，倒比小龙女要快上很多。两人割完窑洞附近的野草后，小龙女抽了些草，寻些树枝，又扯了些柳枝，将其制成一把扫帚。杨过则提着木桶到溪边清洗了一番，又打了一桶水回到窑洞中。

杨过放下木桶，桶中的水随着他放下的动作晃了晃，洒出一些水去。见屋内满是尘土，小龙女拿着扫帚扫着地，一手衣袖捂着口鼻，杨过忙把她拉出洞口，见她脸上被呛的挂满泪珠，我见犹怜，不由得心生怜爱，抢过扫帚，昂然道：“龙儿，你在这里歇息，我来便好！”小龙女点头，伸袖擦拭眼泪，眼角微微泛红，犹似上了胭脂。她将手上的一只金丝手套除去，给杨过戴上。

杨过手持扫帚走进窑洞，将其放在一旁，然后伸手入桶中，在各个角落泼出水来，才提起扫帚开始清扫。他扫了一会就被呛得睁不开眼，急忙跑了出去，竟迎面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中，他赶忙后退几步，视线被眼泪模糊，隐隐约约瞧出是个人，不用多想肯定是小龙女。

杨过揉着眼睛，却不断地落泪，忽觉一阵微风吹来，发觉竟是小龙女在他眼边吹气，他整个人都怔住，只听得小龙女道：“这样，有没有好点啊？”杨过呆呆地缓缓点了一下头，随即整张脸涨的通红，略带几分慌张地背过小龙女去，只瞧得耳根泛红。

小龙女不知他怎地了，心中困惑，她见杨过年幼瘦小，又与他相处这么多时日，不可避免得激发了女子天性，想要多加照顾于他，且又因杨过总是凑得自己极近，不自觉便也没了分寸，才做出方才之事。

小龙女走上前去，伸手碰了碰他肩膀，道：“过儿，你没事吧？”杨过转过身来，脸上泪水已干，只是整张脸因流泪而泛红，泪痕还未消失。杨过笑道：“我没事啦！你不用担心，马上便要天黑了，咱们可要快点收拾出来。”小龙女微微一笑，“嗯”了一声，见杨过起身又要回洞中打扫，说道：“过儿，我的手帕在你身上，是不是？”

杨过伸手进衣衫一摸，摸出一块手帕。他只道小龙女想要回自己的手帕，这手帕他早已经洗干净了，这些时日一直贴于身上，只觉手帕于他而言有了特殊意义，成了一道护身符，竟有些不舍了，但这手帕终究是小龙女的，于是递给小龙女，要还给她。

小龙女看了一眼手绢，说道：“你不是又要进去打扫了吗？你拿着手帕捂住口鼻，这样就好受点啦。”杨过大喜，拍了一下脑袋，叫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瞧我这脑袋！”小龙女道：“那你还不快去啊。”杨过笑着点头，回到窑洞中。

杨过将洞内清扫干净，把扫帚竖起，走出洞口，见天色已暗，小龙女正坐在火堆旁烤鱼。他奔至小龙女身旁，抢过她手中用树枝插着的鱼，在火上炙烤，将金丝手套还给她，眼见她身旁零零散散的草编手艺品，说道：“龙儿，你编的真好看，比我编的好看多了。”小龙女捧起一只小鸟草编物到杨过眼前，亮着眼睛道：“那你说，有人愿意拿钱给咱们换吗？”

杨过望了望小龙女秀美的脸庞，道：“那肯定有啊，不过你想拿这些卖钱只怕赚不到几个钱。”小龙女道：“为何？”杨过笑道：“你想啊，既然你能想到，那别人肯定也能想到啊，咱们身无分文，没有好些的材料，如何能比得过别人做的啊。”火光掩映下，见小龙女脸上略过一层阴影，似在难过，忙安慰道：“龙儿，你别担心，咱们一定能赚到钱的，等赚够了钱，咱们就立即动身。”小龙女长长舒了一口气，点头道：“嗯，但愿如此罢。”

杨过递给小龙女烤鱼，笑道：“咱们慢慢来就行，总会成功的。对了，慢点吃，小心鱼刺，别卡住了。”小龙女轻轻“嗯”了一声，默不出声地吃起烤鱼。见她兴致不高，杨过掏出手帕，想要转移话题，说道：“龙儿，你的手帕还你。”

小龙女望了一眼手帕，淡然道：“这手帕便送你啦。”杨过从石上跳起，叫道：“当真？”小龙女不知他为何突然激动，点了点头，道：“自然。不过倒瞧不出你竟这么喜欢，你这么喜欢便送你啦。”杨过捧着手帕，道：“那你可不许反悔啊！”

小龙女笑道：“我干嘛要反悔？不过这只是一只手帕，你干嘛这么宝贝啊？”杨过笑道：“你送我的，当然不一样喽。这只手帕之前是你的贴身之物，你送给我，我以后天天带在身上，岂不就是你和我天天搂着抱着，在一起亲热？”他见小龙女终于露出笑容，犹如春花绽放之美，不禁挑逗起她来。

小龙女啐了一口，伸掌拍在他身上，道：“呸！你这个坏小子，又在戏耍我啦！”杨过感受到身上的劲，知她舍不得狠狠打自己，笑道：“龙儿，你打得我好舒服啊！你再用力点打，我就喜欢你打我。”说着哈哈笑起来。小龙女叫道：“你不乖，不理你啦！”杨过见她面色娇羞，白中透红，心中一痒，竟生出想要亲亲她可爱小脸的想法，他心中微痒，只觉自己好生奇怪，见小龙女走到另一块石上坐下，背对着他，登时尬尴起来，他甩了甩脑袋，走过小龙女身旁哄起她来。

小龙女见杨过哄着自己，知自己被他当成小孩子一般哄了，心觉可不能让比自己还小的杨过小瞧了，板起脸来，道：“你要是不编草席的话，晚上可就得躺地上睡啦！”杨过见她理自己，却又装大人严肃，笑道：“好，我这就去编草席。龙儿，你也来陪我一起罢。”

见杨过似撒娇一般求着自己，小龙女脸色缓和，心想着果然自己比杨过年纪大上一些，他还是需要自己多帮衬他。她站起身来和杨过又拿了一些草条编制草席。

等草席做好，天色已经很晚了，小龙女从杨过包裹中翻出之前的绳索，挂在墙壁的两头，翻身上绳。杨过侧着身子，躺在草席上，见她又使出这门功夫，心想：“等我学好武后，以后也能这般厉害！”想了一会，迷迷糊糊睡着了。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醒来，毕竟他们既决定在这窑洞定居，那还有许多事未完。见小龙女雪白的衣衫上染着灰痕，杨过从包裹中翻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拿给小龙女，道：“龙儿，这几日你衣裳都脏了，你就将就一下穿我的罢。”他略有些尴尬，也知拿自己的衣服给小龙女穿不太好，竟不敢直视她。小龙女低头见自己衣衫确实被弄脏，也该换下清洗了，点了点头，接过杨过手中的衣服。

杨过转过身去，背对着小龙女，又从包裹中翻出另一套衣服换上。很快，听得小龙女道：“你转过来罢，我换好啦。”杨过闻言，转过身来，见小龙女已换好衣衫，倒也还算合身，他那衣裳本满是补丁，早已洗得发白，但小龙女穿在身上，却显得她丰神绰约，出尘不染。

杨过凑到小龙女身旁，嘿嘿一笑，道：“龙儿，你穿白色衫子，像冰雪一样，当真好看。你现在一身粗布麻衣都好看！”小龙女道：“你说这身衣衫好看吗？我不管好不好看，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了。”杨过笑道：“你穿什么都好看。现在委屈你啦，等我赚了钱就给你买好多好多衣裳，到时候给你好好打扮。还有各种首饰，你戴上一定美极啦！”

小龙女扫了一眼杨过，面如霜雪，眸如淡水，说道：“咱们赚到去终南山的盘缠就行。我不爱打扮，你若真给我买，我也不会用的。”杨过见她只一根荆钗插着发间，确实不似以往见到的女子一般喜爱梳妆打扮。杨过道：“那你衣裳总是会换的吧，你偶尔穿其他颜色的衣衫也好啊。你瞧，咱们之前见到的女子都穿绿的红的，她们穿都不好看，你穿起来肯定好看！”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别人穿怎便不好看了？”杨过叫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啦！”小龙女道：“好罢。咱们不说这个了，这洞里空荡荡的，咱们得把一切都办好了。”杨过看了一圈，确实什么都没有，应得好好装饰一下之后才好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