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定居

这日，两人在一处林子中赶路，眼见绿树成荫，枝繁叶茂，树枝纵横交错，粗壮而结实，杨过拉着小龙女行在小路上。斑斑驳驳的光点透过苍翠绿叶，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不禁有些晃得眼花。

天边渐染橘黄，红霞晕染整个天空，一弯新月悄然升起，还伴有几颗稀疏的星星。眼见天色渐晚，杨过和小龙女也不忙着赶路了，二人拾些树枝和杂草，将树枝固定好，铺上野草，又编了草帘子挂上，搭起两个简易的帐篷，准备就此过夜。

夜色越浓，凉气渐重，明月生辉，繁星点点。杨过拾了些树叶，生火烤肉，他从小龙女那学的擒拿招式，捕到了一头鹿。一打到鹿，便到小龙女面前好好炫耀了一顿，但小龙女甚是冷淡，全然没有夸奖他的意思，让他好生失落，于是灰溜溜地去烤肉了。

烤肉发出呲呲声响，泛着薄薄油花，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杨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见肉已烤好，他吹了吹冒着热气的鹿腿肉，递给小龙女。小龙女接过轻轻吹了吹，吃了起来。杨过凑到她身旁，笑道：“龙儿，烤鹿腿好吃吗？”小龙女“嗯”了一声。杨过欣喜，翻了个跟头，道：“那我天天给你烤鹿腿吃！”其实，这烤肉里什么都未加，连盐都没有，如何能称得上好吃。

吃过饭后，小龙女教了杨过“柔网势”这门古墓派的基本功法。见杨过学着“柔网势”的招式，长长叹了一口气。杨过见小龙女叹气，跳到她身边，道：“龙儿，你怎么了？”小龙女道：“我只是可惜，咱们要是在古墓就能给你抓麻雀来练武功啦。”

杨过不知抓麻雀和练武有何干系，不过听小龙女说抓麻雀能练武来了兴趣，问道：“抓麻雀还能练武？那是什么武功啊？”小龙女道：“便是我刚才教你的‘柔网势’，你想啊，若是有麻雀在，你使出这招去抓他们难道不觉得有趣？”杨过叫道：“是啊！要是抓麻雀我肯定会想着把它们全抓住，这样既能练武又十分有趣啦！”他亮着眼睛，又道：“龙儿，你这个法子真好！”小龙女道：“只是偶然发现的罢了。你刚习武，若是能在寒玉床上修习内力便好了。”

杨过说道：“寒玉床？那是什么？是什么宝贝吗？”小龙女微微一笑，道：“是啊。这是祖师婆婆花了好几年心血，到极北苦寒之地，在数百丈坚冰之下挖出来的寒玉。睡在这玉床上练内功，一年抵得上平常修练的十年。”杨过大惊，想不到还有这般功效，不禁向往古墓，想要去瞧瞧那叫“寒玉床”的宝贝，虽听小龙女住在古墓，但想到有小龙女在，也便不害怕了。

杨过道：“那我到时候把你送到终南山上，可以用用这宝贝吗？”小龙女点头道：“自然，你既送我到终南山，于我而言有恩，当然可以用。不过你需得先把我送上终南山才行。”古墓禁止男人入内，但杨过年纪小，等送自己到了终南山有恩于她，让他进古墓招待几日也无妨。

杨过欣喜若狂，高兴地翻了几个跟头。小龙女瞧他高兴的模样，也不禁笑起来，说道：“好啦，天色已晚，快去睡吧，明天咱们还要赶路呢。”杨过狂点头，连叫三声：“好！”小龙女衣袖一挥，火堆燃着的火瞬间熄灭。杨过见黑黢黢的林子，迅速窜进帐篷中，累得铺在帐篷上的杂草都颤了颤。小龙女瞧他像兔子一样，忍不住笑了笑，也回到自己帐篷内，躺下闭眼休息。

过了一会，听到杨过的声音传来：“龙儿……你……你睡了吗……”小龙女听得他声音微颤，出声道：“过儿，你怎么了？”杨过道：“我，我怕……”小龙女道：“你怕什么。”杨过道：“我怕黑……龙儿你能不能过来啊。”小龙女淡淡道：“这有何好怕的？”起身出了帐篷，到杨过帐篷前，蹲下掀开草帘子，见杨过趴着双手抱头，伸手去碰他脑袋，猛地杨过突然抬起头，虽然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但还是从轮廓认出是小龙女，他不禁愣住，随即欣喜道：“龙儿，你真的来了啊！”

小龙女笑道：“你轻点，帐篷都要被你弄坏了。”杨过脸上一红，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裙摆，道：“龙儿，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啊。”小龙女在古墓也被师父婆婆教过男女有别，为的便是怕墓中弟子被男人给骗了，此时杨过要她同睡，她自知不妥，但见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目光，本应该要拒绝的，却不由心头一软，心想杨过这般瘦弱，又年纪甚小，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说道：“好罢。不过你可莫要乱动碰我，否则我就不和你睡啦。”杨过连忙点头，小龙女见状才进了帐篷背着杨过躺下，道：“好啦，这下你总好了罢，还不快睡。”

杨过、小龙女年纪甚小，搭的帐篷也不大，这下两人同睡一个帐篷，所离不过一寸之余，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对方。杨过听着小龙女的呼吸，见她离得自己极近，也不敢动了，生怕碰到她，但见小龙女在身旁，忍不住笑了起来。小龙女听杨过突然发笑，心下奇怪，但也不出声。过了一会，听他呼吸均匀，应是睡着了，正想离开，但想到自己既已答应要陪他睡，那便应信守承诺，不该回自己帐篷去睡，于是也不再多想，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小龙女先一步醒来，她一动身便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杨过。杨过缓缓醒来，见小龙女已起，忙不迭起来。两人吃了点野果，将昨夜剩下的烤肉包好便上路了。两人走的并不算很快，因为杨过还未学古墓派的身法，也不会轻功，昨日小龙女刚传授了他“柔网势”，学武需得循环渐进，不可速求，否则走火入魔便糟了，而小龙女靠着杨过带路，所以二人赶路不快。

两人走走歇歇，累了便停下坐在石上休息一会再赶路。有时杨过也会趁着这歇息的一点时间练武。小龙女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要练武，心中甚是嘉许，淡然一笑，道：“过儿，你这样不行，我来陪你练罢。”杨过大喜，道：“那可有趣得紧，龙儿，你陪我。”小龙女道：“那好，你就来捉我罢。”说着站在原地。

杨过笑嘻嘻的伸手去捉她，小龙女好似能预知到他接下来的动作，纤腰微动，侧身闪过，后退数步。杨过扭过身来，道：“我捉你啦！”纵身向前扑去，小龙女竟不闪避。杨过眼见双手要抱住她的脖子，那知就在两臂将合未合之际，小龙女斜刺里向后一滑，脱出了他臂圈。杨过忙伸臂去捉，这一下急冲，自己重心向前，再也立足不稳，欲要摔倒。小龙女脚下发力，疾速前冲，到了他身后，伸掌按住他双肩，才令他没有摔下去。

杨过站稳身子，喜道：“龙儿，你身法怎么能这般快？”小龙女道：“等你学会‘夭矫空碧’，再学一年武就行啦。”杨过道：“夭矫空碧？”小龙女点头道：“是我古墓派的轻功身法。我古墓派轻功天下绝有，招式出其不意，和其他门派的路子大有不同。你若学会了我古墓派的轻功身法，就算打不过对方也能逃走啦。”

杨过心想：“我若学了这套身法，岂非还会被人给打了？”抓住小龙女衣袖，撒娇道：“那你快教我嘛。”小龙女道：“我既答应了要教你武功，便会教你，不过你先需得将‘柔网势’练好，我才可教你这套身法。”杨过喜道：“好！”

两人休息了一会，便又上路了。这日夜晚，两人照常搭了个茅草帐篷，因为怕杨过又要缠着让她一起睡，所以小龙女便只和杨过搭了一个较大的帐篷，这样睡在一起也便不那么拥挤会碰到对方了。

新月的清辉洒进帐篷内，两人趴着，手托着腮，望着天空上的星星。杨过出声道：“龙儿。”小龙女扭过头去，轻声道：“怎么了？”杨过道：“我在想，咱们现在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龙女望着他，盼他说个明白。杨过道：“你看啊，咱们身上也没盘缠，这里又离终南山很远，总不能就这样走过去吧，这得花多长时间啊。”

小龙女道：“那你想怎样？”杨过起身坐起，道：“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先找处地住下，等赚了钱再找人送咱们去终南山啊！”小龙女沉思，心想好像确实如此，他们这般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到终南山，于是点头同意了。

次日，两人便去寻处住的地方，最后在柳树丛后远处发现一座破窑洞，见洞边长着棵碗口粗细的栗树，两人进去窑洞，便被灰尘给呛着了，见里面放着三、四个空着酒坛子和一些零散的用具，原来这是座烧制酒坛子的陶窑，倒是极大，不过现已废弃。两人相对一视，一拍即合，决定便在这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