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祁言抱着小熊玩偶，蜷在沙发的一角，眼神有些空洞。严行舟和禹谨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祁景瑞轻轻关上门，示意他们到客厅另一侧说话。

“小言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们先别逼他。”祁景瑞压低声音，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祁言。

严行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是我没处理好和妈的关系，才会让她突然来找小言。”

禹谨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这不是你的错。阿姨她……也是太想小言了。”

祁景瑞沉吟片刻，说道：“小言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很矛盾。他既渴望母爱，又没办法原谅她这些年来的缺席。”

严行舟点头：“我明白。我会找时间再和妈谈谈，让她给小言一些空间。”

就在这时，祁言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是阮锦安发来的消息：

阮锦安：小言，你还好吗？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需要我陪你吗？

祁言盯着那条消息，迟迟没有回复。他抬起头，正好对上祁景瑞关切的目光。

“是谁？”祁景瑞走近几步，轻声问道。

“是学长。”祁言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他问我需不需要陪。”

祁景瑞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你要见他吗？”

祁言摇摇头，把手机放回沙发上：“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严行舟走上前，蹲在祁言面前，语气温柔：“小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支持你。你想认妈，我们就一起面对；你不想，我们就继续这样生活。”

祁言抬起头，眼眶微红：“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我懂，”严行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不急，你慢慢想。”

禹谨也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先喝点水，放松一下。”

祁言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抬头看向祁景瑞：“哥，你刚才说……你也想他们了，是吗？”

祁景瑞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啊，爸妈走得早，我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他们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祁言低下头，声音很轻：“那我……是不是不该拒绝她？”

“不是这个意思，”祁景瑞蹲下来，与他平视，“你要听从自己的心。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都在。”

祁言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他伸手抱住祁景瑞，把脸埋进他肩头，闷闷地说：

“哥，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严行舟和禹谨对视一眼，悄悄退出客厅，留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门外，严行舟靠在墙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怎么了？”禹谨轻声问。

“就是觉得……小筠长大了，可我还是想保护他。”严行舟苦笑。

“你一直都在保护他，”禹谨握住他的手，“以后，我们一起。”

严行舟看着他，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嗯。”

祁景瑞轻轻拍着祁言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安抚他。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远处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哥，”祁言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如果……如果我试着和她见面，你会陪我吗？”

“当然，”祁景瑞毫不犹豫地回答，“无论你去哪里，见谁，哥都陪你。”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祁言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从祁景瑞肩上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明明都这么大了，还总是哭。”

祁景瑞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宠溺：“在哥这儿，你永远都是孩子。”

这时，祁言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两人同时一愣，随即都笑了起来。悲伤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插打散了不少。

“饿了？”祁景瑞站起身，“哥去给你煮碗面。你最喜欢的番茄鸡蛋面，怎么样？”

祁言点点头，看着祁景瑞走向厨房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发生什么，至少还有哥哥在身边。这个认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厨房里传来开火、切菜的声音，祁言抱着小熊玩偶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祁景瑞熟练地打蛋、切番茄。氤氲的热气升腾起来，模糊了祁景瑞的侧脸，却让这个场景显得格外温馨。

“哥，”祁言忽然开口，“等行舟哥他们度蜜月回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吃饭吧？叫上……妈妈。”

祁景瑞动作一顿，回头看向他，眼中带着询问。

“我想，也许该给她一个机会，”祁言轻声说，“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好，”祁景瑞微笑起来，“都听你的。”

面很快煮好了，祁景瑞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餐桌前。金黄的蛋花和鲜红的番茄交织在一起，香气扑鼻。祁言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小心地送入口中。

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从父母刚离世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到后来每一个开心或失落的时刻，这碗面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好吃吗？”祁景瑞坐在对面问道。

祁言用力点头，又吃了一大口。热乎乎的面条下肚，仿佛连心里都暖和了起来。

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但在这个温暖的屋子里，仿佛什么困难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