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伏特加（二）

皮斯克死了。

琴酒亲自动手，一枪毙命。

命案现场被一场大火烧的再看不出任何痕迹。发生在下雪天的火灾，符合琴酒的品性。

黑色的大衣掩盖了一切，除了伏特加，没人知道琴酒受了伤。旁人只会在得知琴酒顺利完成任务后唏嘘一声，好像这本就是琴酒能做到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但伏特加不认同，他眼看着琴酒受伤也要继续任务，甚至马不停蹄的就要销毁痕迹，最后却只捂着胳膊在保时捷里闭目养神。

他感到心里憋闷极了。他清楚琴酒对自己有多狠，这样的人，即使身边没有搭档也能毫无瑕疵的完成任务。

有时候，连他自己也觉得，琴酒根本没必要找个搭档跟在身边，他充其量只是一条会狂吠几声的狗罢了。

但伏特加是被琴酒亲自选中作为搭档的。他不需要知道理由，他只用做好搭档该做的事。

偏偏他没做到，他十分不合格。

“你要回美国去了吗？”保时捷里，伏特加问后座的贝尔摩德。

他暗暗期盼着这女人能快点下车，琴酒坐在副驾驶座上，根本没有一丝告诉贝尔摩德自己受伤了的打算。

“没有……我打算在日本休息一段时间。”贝尔摩德回道，她的手搭在琴酒的椅背上，神色很慵懒。

琴酒对雪莉逃脱的事进行一番解释后便没有再开口说话，伏特加偷偷瞧着他单手点烟的模样，知道大哥更习惯用尼古丁压下疼痛。

当然，如果手边有一瓶烈酒，琴酒也不会拒绝。

伏特加很了解，非常了解。虽说琴酒性格谨慎，十分介意别人掌握他的习惯与喜好，但他并不会刻意遮掩。

用人不疑，他对伏特加的容忍度也一向非常高，高到让伏特加本人也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什么依凭。

与此相对，这一切都让他开始思考为琴酒卖命对他而言的重要性。

如果仅仅只做到忠诚就能跟在琴酒身边，对伏特加来说那根本就是毫无难度。可仔细想来，除了忠心这一点，他又剩什么呢？

伏特加双手放在方向盘上，贝尔摩德刚刚下车了。琴酒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伏特加注意到他呼出一圈烟雾，肩膀并不明显的放松下来。

“大哥，我们去最近的安全屋吧，有急救箱存着的。”伏特加偏过头说道。

半夜还下着雪，即使有路灯也让人觉得烦躁，那只会让道路越发白的晃眼。

琴酒似乎根本没张嘴，只嗯了一声算作应答。伏特加观察不出什么，只本能的觉得琴酒状态不佳，于是他全程噤声，打定主意不打扰大哥休息。

也许琴酒对他的要求仅此而已呢？听指挥肯做事，只要不是卧底或叛徒就够了，并不多的忠诚就能享受琴酒的宽容。

而那份宽容正是伏特加心甘情愿做一条狗的饲料。

下车的时候琴酒打量了几眼保时捷的车身，并不满意的啧了一声。

好像落在车上的雪比自己的伤势更值得关注，伏特加看起来就更加焦急，他已经赶在琴酒前面拿急救箱去了。

“大哥，你想喝酒吗？”他又在酒柜里找到了一瓶伏特加，绕是他也被冻的想要来上一杯。

“拿过来。”琴酒显然也有兴趣。

转过身的时候，伏特加发现琴酒已经脱下兜帽与大衣，却在走到客厅沙发时瞥了他一眼。

没有表示，但伏特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弯折的脊背，血迹未干的伤口，陷在沙发里任由他包扎的模样。只有忠诚的狗能够看到。

不如说正是因为他的忠诚，所以能看到，所以能靠近，所以能理所当然的搀扶而不被甩开。

转眼间琴酒已经喝光了一杯酒，他的呼吸很浅，此刻垂下眼盯着伏特加，让人有种被信任的错觉。

背叛琴酒的人，还是死了好，伏特加想的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