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伏特加（一）

你愿意做一只绝对忠诚、绝无二心、只服从一人的狗吗？伏特加愿意，并且很乐意。

-- --

夜里下着雪，伏特加冻得慌，他一年到头从不换的西装四件套显然不足以御寒。

不过他撇头看看大哥，没人知道琴酒是不是觉得冷，他裸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白的快要融化似的，比雪还要受不起热。

天台就更加冷了。伏特加跺跺脚，扫开一小片堆积起来的雪。

他自然是百分百的相信琴酒，相信雪莉会从烟囱里爬出来，而他们只需要守株待兔。

落后琴酒半步，伏特加盯着大哥沾上雪花的长发出神，根本没想到要去警戒身后。

那时自然没人能想到，一向照琴酒吩咐做事的伏特加想不到，但不代表他会欣然接受自己的疏忽——如果他早发现、多注意哪怕半秒的动静呢？

而现在，他和琴酒看着雪莉倒在地上喘息，血迹滴在地里暗沉沉的，其实没什么看头。

一切都和琴酒预料的一样，伏特加却笑的比琴酒还要真心实意。

“大哥，她不肯招啊。”他笑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好送你去比你先走一步的——你姐姐那里了。”琴酒的手很稳，也从不食言。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伏特加心想，都是自找死路的家伙，他根本搞不懂这世上有什么事值得背叛琴酒、背叛组织，他的性命也不行。

可偏偏雪莉没死成。只见琴酒话音刚落，他的动作却突然停滞了一下。

伏特加没察觉到周围的异常，但他时刻关注着琴酒的动向，发现伯莱塔角度偏离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向琴酒靠近。

“大哥——”伏特加喊出了声，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琴酒出了什么状况。

结果就在他的眼前，毫无征兆的，琴酒闷哼一声蹲下身去。

琴酒的右手撑在雪地上，左手则捂住右臂，气息非常不稳。因为离的近，伏特加能看清他呼出的白气，也仅限于此了，刘海遮住了琴酒的眼睛。

这已经足够让伏特加慌神，他迅速伸手扶住琴酒的手臂，在确认对方一时间难以站起后立刻警戒的观察起四周，他要找出罪魁祸首。

“进烟囱！快点逃进烟囱！”

门后传出一道陌生的男声，伏特加半步不离琴酒，此刻根本没功夫去一睹那人的真容。

最优先的当然是护住琴酒，特别是眼下大哥的状态非常虚弱。伏特加出于本能的回头，一只手拦在琴酒身前，一边对着门边开出几枪。

“什么人！”他凶狠地吼道。

那人好像消失无踪了，没有回声，反倒是烟囱那里的声响再度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晚了一步，即使情急之下打中了雪莉的背部，她也已经从烟囱口掉下去逃走了。

伏特加收回手枪，他担忧的发现琴酒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而他甚至没搞明白那人用的什么手段。

“大哥……你还好吧？”他小心翼翼的问。

雪莉是否逃脱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这是琴酒需要操心的事，而值得他操心的只有琴酒的安危。

琴酒厌恶擅自做主的人，伏特加没有，他只听大哥的话。

只是他没有得到回答，琴酒默不作声的半跪在地上，伏特加只好直直的站在原地，他相信大哥一定有办法解决。

只见琴酒缓慢但毫不迟疑的举起伯莱塔，他紧闭着嘴，眼里闪着寒光。

伏特加呆住了，他看着琴酒低下头，随即发狠般骤然按下扳机，子弹打穿了他的右臂。

肉眼可见的痛，但琴酒连一丝气声都没泄出。他在流血，但像是无关紧要般，他咬紧牙关站了起来。

疼痛让他摆脱了麻醉针的影响，这是由他自己给予的疼痛，这就是琴酒，他绝不允许外物掌控他的身体。

不可抑制的摇晃了一下，琴酒微微偏过头，他一言不发就要朝烟囱口走去。

“跟上。”

终于还是补上了一句，他没有计较伏特加频繁的疏忽，门后的那个男人的确是出人意料的变数。

“去追雪莉吗，大哥？”伏特加来到琴酒右侧，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扶住琴酒，很幸运的，没被甩开。

“不。”琴酒回道。

他调整状态的速度很快，眼下除了身上未曾拍落的雪，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可他到底受伤了。毫无血色的脸，伏特加心想，大哥或许也是觉得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