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合

吃过饭，刘筠抢着把锅碗洗了，又微笑着目送林英回到房间，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她鬼鬼祟祟地敲开杨采薇的窗户，而杨采薇早已换好了暗色的衣裳，利索翻窗而出。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趁着天刚黑的时候，还没有打更和巡逻，快步从李宅侧墙翻了进去。

四周一片寂静，李家的惨案找不出凶手，但县衙迫于银雨楼的压力，只能一次又一次来找线索。

“就那群酒囊饭袋，只知道添乱！”

刘筠头疼地看着乱七八糟的李宅，嫌弃地撇了撇嘴。

杨采薇一个个检查了他们的面部，疑惑出声：“怪，实在是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

“他们的脸很白，嘴巴是紫黑色。”

“每个上吊而死的人都是这样的吧？”

“但是他们的表情未免太痛苦了。”杨采薇把他们的尸体一个个翻过来，刘筠这才注意到李家这么多人都面色狰狞，按理说真的特别痛苦肯定会有人自救的，可李家上下无一人生还。

要么有人在一旁挟持他们，要么他们有极其强烈的死亡欲望。

前者刘筠想想就觉得荒谬，但是后者又站不住脚。

李家在禾阳是正正经经的大户，发生了什么事，能让这一大家子非死不可呢？

杨采薇掏出小刀，照着其中一个人的肚子就是一刀，刘筠睁大眼睛看她操作，只见她毫不迟疑地把手伸进死者的胃里，在一群光是看着都倒胃口的未消化的饭菜里掏来掏去。

杨采薇的眼里闪过兴奋，而她正举起手展示出一小捧肉屑。

“这是牛肉！”

刘筠心领神会：“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了餐桌上，没有牛肉。”

“可是这牛肉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刘筠凑到杨采薇手边，仔细分辨气味，惊呼出声：“夏钟草！”

和杨采薇的眼神交汇的一瞬间，刘筠就知道了她的猜测和自己一样。

“筠儿，你帮我把每个人的肚子上划一刀，如果大多数人都吃了这毒牛肉，离真相就近了！”

刘筠二话不说利索地给李家所有人都来了一刀，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翻出胃里的食物。

东边的墙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两人死死盯着发声地，却见潘樾拎着一只僵直的小猫朝她们走过来。

两人手上全是血和胃里的酸水，脸上又很防备，潘樾不经意被吓得身形一晃，随即又稳住身形给自己找补：“好巧。”

“不巧，你不是醉得不省人事了吗？怎么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

刘筠眼里的怀疑反而加深了，毫不吝惜对潘樾的质问。

潘樾也是一头雾水：“我不装得像一点怎么来查案？”

杨采薇率先打破了僵局：“那你可能稍微来晚了点，要不也来找牛肉？”

还炫耀般朝他扬了扬混合着汁水的肉屑。

潘樾应声说好，笑得实在有些勉强。

“果真都有牛肉。”

“这个丫鬟胃里没有！”

两人围住杨采薇，仔细观察死者的特征。

“她的脖子勒痕比别人都要重，下身衣服也沾了比别人更多的尘土。”

杨采薇一脸凝重：“那么，她很有可能是被人勒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