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父亲你能不能不出轨——家庭内部的历史遗留问题

“哈利你太让人失望了——！！你怎么能进狡猾阴险的蛇院？！难道你已经完全忘记我和你月亮脸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妈 的一定是那只油腻腻老蝙蝠的小崽子蒙骗了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为什么霍格沃茨会有那么危险的生物活动在学生周围？放心我已经给邓布利多校长写信你申请转院和特殊保护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摆脱那个盛产人渣的恶心……”

　　无法从以上背景音乐中享受早餐的德拉科将正在心爱的抹茶布丁上方肆虐的吼叫信烈火熊熊，吼叫信失去了发出更多关于斯莱特林学生各种器官名称以及针对家族成员女性侮辱词汇的机会，魔杖一挥，德拉科不惜用极其高明的飘浮咒移走了灰烬。

　　“谢谢你，德拉科。”哈利毫不介意地开心笑着，看上去很乐意摆脱他教父非人类的热切问候，让人怀疑他其实不是盘亘于格兰芬多百年的波特种。

　　在铂金发色的小贵族抬起下巴，习惯性地向人群及其周围的空气展示马尔福的骄傲时，哈利已经把罪恶的手伸向了甜点，并以非常有悖餐桌礼仪的速度把布丁塞进嘴巴。

　　德拉科发愣地看着空空如也的盘子，众人纷纷避开他质问的怀疑视线，面部扭曲，迅速用餐巾抹嘴，异口同声：“啊，快要上课了，我先走一步。”

　　“哈利，我们今天早上有课吗？我明明记得自己的课表是空的。”

　　陪着德拉科留下来的绿眼男孩迷糊地眨眼，摇摇脑袋，诚恳地回答道：“我只记得晚上有占卜课，是不是我们的课表和别人的不一样？不会是恶作剧吧？”他苦恼地猜测，“也许他们不会像教父描述的那么坏，我想，他们应该是记错了。”

　　“太可恶了！哈利，我敢打赌这不是我们的课表人为地出错，就是他们另外有集体活动故意躲开我们！居然胆敢不把马尔福放在眼里，我……我要立刻回宿舍写信告诉我爸爸！”

　　“哦，那你先走，我给汤姆带点早餐，他从斯内普教授那里回来之后脸色一直不好。”

　　“好的，”德拉科点头，接着用警惕的眼神看看周围，难为情地压低声音和小伙伴商量着，“最好能带点布丁，知道吗？”

　　“可是汤姆不喜欢吃甜食。”那是比天使还要纯洁的翡翠眼睛。

　　“……那就算了。”临走前德拉科瞪了过于老实的波特一眼，碍于贵族的自尊心，他始终无法开口发表霍格沃茨居然也有能入眼的食物的评论。

　　哈利回到房间，正好看到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越过窗子，他很庆幸斯莱特林的窗户足够大，那只金雕大到足够把德拉科叼着送到马尔福庄园。

　　“汤姆，感觉好些了吗？”哈利关好门，担忧地问道。

德拉科的小少爷脾气还没发泄完毕，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天鹅羽毛笔被他的手指蹂 躏得连鸭毛都算不上。他有个校董父亲，本来可以像级长一样独自享受一个房间，但他执意要和汤姆住在一起。于是哈利转向另一位原著居民，把食物放到他的床边。

　　“嘿，怎么了？”德拉科也走了过来，“你的脸上就差没写上‘饿死我算了’。”

　　“给我闭嘴！”阴沉的声音让德拉科和哈利都像是遭遇了黑色星期五魔药课提前。

　　汤姆把身体包括头都缩进被子里，一动不动，自暴自弃地假装陷入冬眠的蛇。

　　“汤姆，我们是朋友，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德拉科不甚在意好友表示拒绝的沉默，斯莱特林懂得运用威逼利诱等一切手段，“也许我该再给爸爸写一封信，打听一下教父是否受到了某种困扰，你要知道，间接获取的信息总是缺乏部分真相，比不上当事人所陈述的未尽修饰的朴实。”

　　“你敢！”被子唰地顶开，边缘差点扫到德拉科精心侍弄的头发，汤姆的眼睛里酝酿着熟悉的风暴，即使没有被盯着哈利也本能地做出后退的动作。由此可见魔药教授积威甚重。

　　哈利担心地靠近德拉科，提前拉住皱眉的室友，以免两人发生口角以外的冲突。

　　“我的举动无非是为了印证你当年‘马尔福都该下地狱’的荒谬论断。”记仇的德拉科假笑，哈利惊讶地看着他，似乎很少看到小马尔福如此精明狡猾的模样。德拉科睨视常年处在状况之外的波特，他到底吃了多少抹茶布丁才让嘴巴里充满了那种甜甜的清香味道？

　　“啧，干脆把这句话也告诉你爸爸吧！让他和斯内普掐架，看看谁更早进地狱。”

　　“我敢打赌恐怕会是教父，毕竟食死徒见梅林之前必须得到黑暗公爵的允许，汤姆，对此我十分抱歉。”

　　德拉科说得煞有其事，汤姆几乎要拔出魔杖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哈利一反常态地沉默着，沮丧地对互相用眼神角力的两人叹气：“我的爸爸妈妈已经在梅林身边安家落户了，都比你们的早。”

　　“哈利……”

　　“波特……”

　　两人同时说道，好在汤姆在魔药教授的教育下继承了亲世代们对彼此的非传统友好路线称呼，这才避免了新一轮的‘用眼神杀死你’战役。

　　“所以你们没必要再为这件事争吵了，”哈利吸吸鼻子，目光无比认真，“否则我就告诉我爸爸让他把你们都带走。”

　　窗外传来敲打玻璃的声音。

德拉科立刻忘记了刚才的争执，他得意地抬头，似乎他在爸爸竞赛游戏里赢了另外两个男孩，奖励了金雕很大一袋老鼠干（呕……会有人愿意做那玩意儿吗= =）。

　　默数十下，汤姆奇怪地发现小马尔福还没有开始例行的炫耀父亲的行为。

　　哈利比他更早就注意到了德拉科青白的脸色，他迟疑地看着骄傲的贵族男孩：“德拉科？德拉科！”

　　胡乱地应了一声，德拉科立刻将信纸销毁，没有向往常那样把父亲的书信收拢到盒子里。

　　小马尔福的情绪比汤姆的还要糟糕，在他第三次差点从天文台上掉下去后，汤姆和哈利把他带回了寝室。两人商量了好一会才决定让哈利看着德拉克，而由抗魔药教授毒液能力较高的汤姆去刺探情报。

　　阴冷的风里带着湿意，汤姆裹紧了身上的长袍，他的怀里揣着蠢货波特硬塞过来的三明治，据说那是用来撬开魔药教授嘴的贿赂。在保温咒下食物的一丝丝热度温暖了皮肤。

　　“口令，小斯内普。就算你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没有密语我也不能放你进去。”画框里的埃及女王妖冶地搔首弄姿，金黄色的饰物覆盖了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发光体般在阴暗的地窖里难以忽视。

　　反正他也不急于进去。

汤姆暗暗翻个白眼，改为靠在墙壁上。要不是小马尔福出状况，他也不至于眼巴巴地把脸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屁 股上贴（——这是比喻！），他还需要时间消化突如其来的‘儿子’身份。

　　本世纪最伟大的魔药大师兼斯莱特林最年轻院长之子，说出来也不算丢人，虽然名义上的母亲下落不明，但比那个孤儿院的出身背景华丽多了。

　　德拉科·马尔福还在冒着生命危险当堂堂黑魔王的私生子，汤姆·斯内普的生活要自由得多。

　　然而汤姆无法将‘父亲’喊出口——论实际年龄他当斯内普的爷爷都绰绰有余——不甘心的汤姆懊恼地发现斯内普不再默许了自己对他的称呼了。

　　委曲求全，其实对斯莱特林来说并不困难。

　　就这么想着，汤姆试图说服自己。

　　直到夜巡的斯莱特林蛇王回到地窖。

　　“斯莱特林扣一分，帮助你的脑子记住夜游到院长门口不是个赚取宝石的好主意。”

　　“父亲。”

　　汤姆的视网膜上已经印上了高大的黑色影子，满脑子都在旋转大大小小各种字体的‘父亲’词语，所以神经就像生锈的机器一样反应迟缓。无论是谁在此刻出现在汤姆面前，幼小魔王的嘴巴都会反射性地说出那个称呼。

　　催眠是有效的，汤姆一面欣慰，一面又羞愧自己的毫无立场。

　　“进来。”

　　得到最恐怖最危险的教授的温和邀请，汤姆觉得没什么好抱怨的，大步踏进地窖。

　　里面出乎意料地很暖和，壁炉里烧着炉火，汤姆诧异地看到桌上摆着两个酒杯。

　　即使是孤僻的斯莱特林，也有正常的人际交往。但是……在这个快到午夜的暧昧时段,还包括酒精这种刺激神经蒙蔽理智容易产生意外的饮料？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浴室里会传来让人联想的水声？

　　没记错的话，他的‘父亲’还是单身，处于需求旺盛的年龄阶段。

　　“如果你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脸上的表情讪讪的，汤姆在斯内普黑沉眼睛的注视下尴尬地低头，忽视内心某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掠夺的不适。

　　“收起你的小把戏，该死的你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戏弄院长给斯莱特林扣分？”

　　斯内普语气里的不耐烦加重了汤姆内心的焦躁，汤姆不输气势地讽刺道：“父亲你要出轨我没有意见，可是，有必要让身为儿子的我参观么？”

　　魔药教授周围的冷气能把汤姆冻成冰雕，汤姆气呼呼地用怒火维持自己的体温。

　　也许没人能弄清斯莱特林院长生气的最高表现方式是什么，但斯内普此时的表情绝对称不上高兴或者是一般程度的生气。

　　“我很惊讶，西弗勒斯，小汤姆脑子里的想法居然来源于你？”

成年马尔福的美人出浴图在黑市里应该能卖出天价，汤姆努力瞪大眼睛，记住从湿润的发丝到裸 露的小腿的每一个细节，抽取复制记忆换取金山的美好愿望被现任监护人的冷哼打碎，他眼里的幽光几乎戳瞎汤姆的眼睛。

　　“追求美丽事物是所有人的权利，不分年龄性别。”

看来把马尔福比喻为孔雀是有依据的，那欢迎人们欣赏赞美的开屏姿态让铂金贵族的屁 股翘得更高（——这也是比喻 Orz为什么脑子不自主地浮现出不CJ的画面？啊啊我果然有罪……）。

　　“父亲……”汤姆的称呼让马尔福的自得姿态产生了一瞬间的僵硬，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小斯内普，接着飞快地用长睫毛掩藏起眼底的情绪。马尔福的动作很快，汤姆一直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才能捕捉到他的微妙变化。

　　“德拉科收到一封信后精神就很糟糕，我和哈利……波特有点担心。”

　　斯内普极为反对地冷呵：“你居然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他？！”

　　“马尔福没有退路，而且，小龙需要心理准备。”

　　“哦，棒极了！提前告诉他……死刑，这至少让他到上刑场的时候不会吓得浑身颤抖！”

　　斯内普隐晦地讽刺完，转向汤姆的脸色稍好看了些：“还有事？”

　　汤姆犹豫了一下，掏出了那个用油纸包裹又被挤压得有点变形的三明治。

　　“波特硬塞给我的，反正我也不饿。”生怕斯内普不接受般，汤姆把它放到了桌上。

　　“晚安……”汤姆逃一般地走了。

　　“收起你的滑稽表情，卢修斯，我还以为你有足够的智商使用飞路网滚回马尔福庄园。”斯内普五官冷硬，眼底却是带着不温不火的笑意。

　　“让我一人回去，冒着我把自己送到空间裂缝中的危险，或者，把它给我。”卢修斯用手杖挡住黑发好友伸向三明治的手。

　　“你在用一个马尔福家主的身份说话么？想想德拉科，纳西莎，还有无数个秘密的金库。”

　　“如果我坚持呢，西弗勒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一个眼睁睁地看着伴侣结婚还要把亲生孩子送给别人的伤心男巫会做出什么来。”

　　“……不可能，”斯内普的语气动摇了，“最多一人一半。”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