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马蹄飞奔

燕都。

主城之内，琼楼玉宇，鳞次栉比。

辰时，街头巷尾，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商贾云集，琳琅满目。满街飘香，尽是人间美味，色香俱全，令人挪不开眼。

忽听得马蹄飞奔，远远瞧去，只瞧着一小公子策马急驰，向东而来。这人骑在马上,一手握着缰绳,一手还拿着俩肉包往嘴里送,两脚往马腹上一夹，两个马蹄子在地上蹬出一串串残影。

只是离近了众人方瞧出些端倪，这马后竟还有一车座，飞奔之下，近乎车马分离。

“小王爷！小王爷！等等我啊！你慢些！”

粉衣丫鬟穿梭于人堆里追了片刻已是力竭，再也没有力气再追下去，只得两手扶着膝弯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马车内，一小公子探出了大半个身子，两手扶着车窗站稳了些又不慌不忙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罢了才冲后头喊道：“小翠，晚些你自个儿回吧！我回迟了你替我挨夫子的罚吗！”

小翠气还未喘匀便听得他家小公子算盘打到她头上来，她一时气急，有苦难言，索性从衣袖里拿出藏了大半月的银钱折返而去。

“吁——”

前头，距离武城王府还有些距离，马车却渐渐停了下来，车里人正奇怪呢，就瞧着马上之人缓缓转过头来，他顿觉不好，立刻将半个身子移进了里面，末了又拉了拉帘子，不露出一点缝隙。

“小文文，再敢往外冒头，下次不带你。”

“错了错了，丁哥，别呀！”车里人一听急了，错认得熟练又急时，他竖着耳朵一动不敢动，等着车外人的回应，直到马车复又颠簸起来他悬着的心方才放下。

刘耀文心想：本来出来的机会便少，要是连丁程鑫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也失去了，那他真是不想活了。

马上的人听着车里传出的那颤巍巍的动静，一双灵动的眉眼微微上挑，嘴角露出好看的笑，一手拍在马屁股上急往王府方向而去。

另一边，一木色轿撵缓缓从宫中驶出，轿中之人未曾露面，但从车夫的一身锦缎华服便可窥见一二。

约莫巳时，武成王府侧门口，几个丫鬟小厮往门外探着，不见人回，急得团团转。

好在马蹄声很快响起，几个人围上前去立刻将书卷塞到匆匆赶到的人手里。刘耀文接过便要往清明搁赶，到是丁程鑫留了个心眼，多嘴问了一句：“往日也不见你们急成这样，今日这是怎么了？”

小厮听罢才想起叮嘱：“公子，小王爷，太子来了，你们可莫要再顽劣了，免得惹了贵人不高兴，那可不像你们平日在王府闹着玩儿的！”

“难怪。”丁程鑫接过书自顾自地道，“方才从正门过就瞧着门口站了好些人，我还想着今日爹怎么大动干戈来正门堵我们呢！”

丁程鑫这话虽是自言自语，传到小厮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平日里负责给两个主子放哨的阿云语气都急了几分：“小王爷，你们从正门过的？”

刘耀文不以为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再这么没完没了说下去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正门怎么了，王爷什么时候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没亲自在正门守着，那就没事。”

刘耀文觉得阿云今日甚是啰嗦，伺候他们这么久了这些事情还要他来多说。

阿云知刘耀文的脾气，可事关重大，他还是得跟两个主子好好交代一番，免得引来杀身之祸。王爷武将出身，自然整个王府上到主子们下到丫鬟小厮都是心直口快的，可王府对他们不薄，这种时候必要留个心眼才行。

“无事，王府并未有任何错处，天子来了也不可能无故发难。”丁程鑫拍了拍阿云的肩安慰道，见阿云放松了些便拉上刘耀文走了。

临走时又想起一桩事情，回头给他们交代了两句：“我在王府附近差点和一马车撞了，我走得急，不知人是否伤到，你们四处找找，若真是伤了你们莫要亏待。”

丫鬟们一听两个小主子这是又闯祸了，只是等人走了他们出王府才想起：“若真是伤了，莫要亏待，怎么个莫要亏待，翻遍他们整个苑子估计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了。”

好在他们在王府附近找了半天除了迎太子的人啥也没见着，想着是未曾伤到已离开了便也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