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洒落在庭院之中,祖孙三人围绕着近日发生的下毒暗杀之事是否出自柳如玉之手深度剖析。
一番讨论后,范闲的内心终于铸成了坚决的决心。
明日,他将与红甲骑士一同踏上前往京都的路途。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纱照在室内,范闲陪伴着范老夫人低声袒露心迹。
这位从小疼爱他的老人在震惊之余,心底涌动的是无尽的牵挂与难舍之情。
范闲竭力安抚,范老夫人更是对他百般叮咛,他则依偎在侧,认真聆听每一句教诲。
话语渐尽,老夫人双眸湿润,情绪感人至深。
见此情景,范闲内心亦涌起几分酸楚。
处理完家事,范闲又出了门。
……
关于李承泽的救助任务已然逼近紧急红线,范清绥连日遭受严厉惩戒,一日数次咳出血丝。
她面色惨淡,胸闷疲乏,早早便回房修养。
范闲心中充满难以割舍的深情,无论是对儋州的眷恋,对奶奶的牵挂,还是对五竹叔的依赖。
在跟前来刺杀自己而后又与自己不打不相识的鉴察院四处的藤梓荆会面,又答应要帮他一个‘忙’之后,范闲又去了五竹的杂货铺。
跟五竹进行了一场深入交谈,直至深夜,范闲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了范府。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老夫人已经熄灯休息了。
厨房里给他留了饭,草草的吃了几口后,范闲就回自己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
门外传来叩门声。
这个时间了,居然还有人找自己?
范闲心中疑惑,却还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过去开了门。
门一开,只见范清绥全身包裹在厚重的斗篷中,出现在门口,她手中还提着某个物件。
望着她这般冬衣春穿的打扮,范闲忍不住揶揄道:“我说朋友,虽说寒冬刚退,但这几日气温颇高,你这身装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范清绥斜睨了他一眼,催促道:“快让开,让我进去。”
范闲应了一声,快速闪身让出道来,关门阻隔凉风。
范清绥毫不客气地直奔范闲窗边的软榻而去,紧裹上一层范闲特意制作的鸭绒被,这才稍感舒坦。
范闲走近,细细审视她的脸色,神情不禁变得严峻:“你的面色似乎不太好啊。”
范清绥蜷缩在被子里靠近他,吸了吸鼻子,慢条斯理地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下午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哇!”
范闲往后一蹦,故作惊愕的跳开,嚷道:“你什么鼻子啊,我就流了那一丢丢的血你也能闻出来?”
范清绥被他耍宝的模样逗笑,却还是一本正经:“岂止啊,我还能闻出你身上的血腥味不光是你一个人的。”
这下范闲是真的惊讶了。
下午与藤梓荆交手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受了伤,身上也多少沾了点血迹,不过在回府之前都被他擦干净了,只不过还没顾得上换一身衣服而已。
这他老妹都能闻得出来?
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模样,范清绥一个没忍住就笑出声音来。
她笑着清了清嗓子,打断了范闲的思索,“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说着,把手中提着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
范闲反应过来,一脸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然后接过了她手中的物品,面上写满了困惑。
待看清篮中所装何物时,他瞠目结舌,眼中满是惊奇。
“可乐?!”
“这玩意儿你也有?!”
“我去!”
“别跟我抢啊,这一瓶都是我的!”
接二两三的几个重音表露出范闲到底有多惊讶。
但除了惊讶之外,范闲依旧是没有多问别的。
然而,在惊叹之余,范闲并未多加追问,他的聪慧与分寸感让范清绥感到十分宽慰。
“范闲…”
想了想,范清绥正色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朋友和家人,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愿说,而是不能说出来。”
“但是你对我来说,永远跟别人不一样。”
“所以有些东西的存在,我愿意给你看……”
接下来一个时辰,整间屋子里都是范清绥的声音在回荡着。
而在袒露心迹之前,她还不忘用系统作弊了一下,给范闲的卧房外边圈了一层结界,确保无人能开启或偷听。
随着她逐字诉说,范闲的眼睛越睁越大。
惊了好半晌,他才慢慢有了反应。
范闲再次抬手往她头上拍了一下,比刚刚加重了些力气。
他哑着声音,低低沉沉的开口道:“你傻不傻,怎么什么都跟我说?就不怕我贪心一起,把你给控制住,关起来,一辈子为我所用么?”范闲故意吓唬她。
范清绥把身上的被子裹的更紧,自嘲一笑,“就算你真的这么做,那关也关不了多久,任务完不成,我可能也很快就会消失。”
她顿了顿,又接着开口,“所以,我给你留个东西……”
范闲面色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