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的，只不过他也不知道玉玺就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我也不会想到。”

　　天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但却照不到玄郁站在阴暗处的那半边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啊父皇！你终究还是太偏心了。”

　　玄恔大笑，犹如疯癫。

　　“我千算万算！与天斗，与命搏！终究还是比不过你！哈哈哈！可悲！真是可悲啊！”他仰头望着天窗外的天空，紫色的眸子里落下泪来。

　　“五皇兄，你莫要怪我。成王败寇，要怪，就怪你输了吧。我们好歹兄弟一场，你自行了断了吧。”玄郁站在阴影处，看不清表情，但说话的声音却极冷极淡。

　　“哈哈哈！好！我不怨你！我要一杯毒酒，要国师他亲自送来于我。”玄恔看着站在暗处的玄郁说道。

　　“毒酒我可以送来给你，但他不可以来。”玄郁冷声说道。

　　“呵呵！怎么？害怕他知道你的真面目后憎恨你？”玄恔嗤笑。

　　“是又怎样？你叫他来见你，想干什么？”玄郁站在黑暗之中，黑暗遮掩住了他阴郁的表情，让玄恔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放心，我不会对她说什么的。”玄恔直直看着他，勾唇讥笑道。

　　最终，玄郁还是答应了玄恔。

　　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在大牢里说了些什么，玄郁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阴郁。

　　夜青川喝了软经散的解药，觉得有些累了，于是便在残阳宫内睡着了，等他再醒来时，已是下午。

　　天光有些昏暗，夜青川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里衣便起了身。

　　他走到窗前，抬手将窗户推开。

　　斜阳的余晖从天边洒落下来，有些刺眼，夜青川眯了眯眼，感觉有人来到了他的身后。

　　突然，肩上一沉，一件外衫落在了他的肩头上。

　　夜青川回头看去，却见来人竟是玄郁。

　　他连忙行礼道：“陛下！”

　　玄郁一把扶住他，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穿的这么单薄？”

　　“没什么。殿下找臣有何事？”夜青川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外衫，才开口说道。

　　玄郁垂眸收回手，说道：“玄恔已经抓住了，我去见了他，他说……他想见你。”

　　“见我？”夜青川不明所以的反问。

　　“是。你去见见他吧，他现在在大理寺。”说着便有宫人进来，送上了一个食盒。

　　“这个你也帮我送去给他吧，毕竟兄弟一场。”玄郁对夜青川说道。

　　“臣遵命。”夜青川也没有多想，只以为真的是玄郁良心发现了。

　　“去吧，我让洛枫带你去，我在宫中等着你。”

　　于是，夜青川就提上了食盒，出了皇宫。

　　洛枫驾着马车把他送到了大理寺，但他并没有跟进去，只是恭敬的守在了外面。

　　牢房昏暗冗长，狱卒把夜青川带到关押玄恔的牢房外便离开了。

　　“五皇子殿下。”夜青川停在牢门前，顿了顿，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玄恔侧身坐在干草上，周身气息平和，完全看不见之前玄郁在时疯癫的模样。

　　　　 “殿下想要与臣说什么？”夜青川蹲下身子，把食盒里的酒菜一一取出，放入牢房内。

　　“我有一疑惑，不知国师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夜青川愣了愣，将最后一样东西摆好，抬头看一向玄恔，组织语言说道：“不知殿下有何疑惑？臣尽力而为。”

　　“为何我终究躲不过天命？”玄恔盯着夜青川，想看看他会怎么回答。

　　“殿下，我等生于天地之间，自出生便依附于天命而活。而天命不是别的，自始至终，都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罢了，殿下又何必执着呢？”

　　夜青川骗人的话张口就来，人生导师的台词说的不要太顺口。

　　“呵！呵呵呵！何必执着？”玄恔低低的笑着重复。

　　“我怎能不执着？我恨父皇偏心，恨天命不公！我与天搏！与命争！最终……呵！最终却还是一无所有……”

　　玄恔的声音很低，夜青川没有听得太清楚，只听到了“与天斗”“与命搏”，他以为玄恔还没有想明白，于是他又说道：“殿下说躲不过天命，那殿下为什么就觉得，这不是天命注定的事情？”

　　“天命注定……呵！呵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原来……早就……哈哈！哈哈哈！”玄恔状若疯癫的大笑起来，夜青川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国师，你将他扶上帝位，真的是对的吗？”玄恔笑够了，又抬眼看向夜青川问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话！

　　夜青川在内心疯狂摇头，但面上依旧高深莫测。

　　他淡声说道：“他的今天不是臣扶持的，即便没有臣，他也依旧能有今日的成就。”

　　“是吗？那本殿就祝国师大人以后好运了。”玄恔似笑非笑的看着夜青川说道。

　　“呈殿下吉言。”夜青川不知道玄恔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朝他行了一个拜谢礼。

　　“你走吧。”玄恔摆了摆手，淡淡说道。

　　夜青川犹豫着转身走了，但还没走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

　　他看见少年拿起酒杯，一口饮下杯中的酒，与玄郁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不由的，夜青川心下突然一慌，这种情绪不知从何而来，但却让他莫名觉得荒谬。

　　玄恔与自己有何关系？自己干嘛为他紧张？

　　大牢内与大牢外的天空是不一样的，就连空气也是不一样的。

　　夜青川上了马车，洛枫架着马车朝宫驶去，沿路要经过长安街最繁华的街口，夜青川在那里叫停了马车，下车进了闹市。

　　他记得这附近有一家糕点铺子，叫“清风可留”。里面的糖蒸酥酪和海棠酥很好吃，以前他在京都的时候，时常会让岁玉来买。

　　想起岁玉，夜青川不由心中一阵烦闷。

　　也不知道岁玉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发疯，还有楚九彧，估计会很生气吧。

　　想到这里，夜青川不由服的叹了口气。

　　店家将糕点用食盒装起，洛枫接过，两人便出了“清风可留”。

　　他们出来的时候，刚巧遇上了镇国大将军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