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五点。
阿诺德带着来求和的某个工会头目进了房间。
阿诺德“boss，这是Night的分会长。”
少年身边站着一个挂着局促笑容的男人，他手上还捧着一套价值不菲的珠宝。
龙套“薇薇安大人，能见到您真是荣幸。”
他脸上都是狗腿且讨好的笑容：
龙套“之前和天堂会抢任务，是我们手下的人不识抬举，已经狠狠教训过了，保证不会有下次。咱们老大也有意和大人交好，所以特地派我送了这仅此一套的珠宝。这是用黑死海中人鱼鳞片打造的项链和耳坠，叫做“鲛鱼泪”。有这手艺的卡扎尔家族五十年前就被灭了口，如今流传在市面上的几乎是天价，我们老大花了很大代价才拿到手。这鲛鱼泪佩戴在身上，受伤时可以吸食他人念力来治愈自己，可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薇薇安玩着手腕上的红绳，随口说：
薇薇安“既然是宝物，我就收下了。伊尔迷，帮我戴上。”
分会长有些吃惊地看着一头长发、戴着脚镣、还穿着带有蕾丝花边的男仆装的高大男人朝他走来，面色平淡地接过他展示的珠宝，细心地撩开薇薇安的长发，将项链戴上，然后俯身至她耳边帮她戴耳坠，那距离看着就非同一般。
……原来如此。
他心下了然，殷勤地笑道：
龙套“大人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去Night名下最大的酒廊做客。相信里面的招待不会让大人失望，品类多样，随意挑选。”
伊尔迷像是没听到一般，专心致志帮她穿耳洞。
薇薇安被他这意有所指，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话逗得差点破功，敢情大少爷被当成男宠了。
她优雅地点点头：
薇薇安“有空就去。”
龙套“那我就先告退了——啊！！”
男人刚准备转身离开，他所在的那块地板突然崩裂，地下伸出无数绿色藤蔓绞上了他的脖子。
直到那颗头已经被勒得摇摇欲坠，血管爆裂，地面才恢复了原状。
阿诺德“Night还真以为我们好糊弄？”
阿诺德看着地上已经了无声息的男人冷笑，
阿诺德“私底下追杀我们成员，抢单的也是他们。”
薇薇安“所以要付出代价呀。”
薇薇安绕着头发丝玩，头也不抬地说。
薇薇安“你们俩都出去吧。”
伊尔迷站原地不动，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阿诺德想到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西文，又有点恼火，搡着他出了房间。
两人甫一消失，麦麦就开始在薇薇安脑袋里大叫。
麦麦“你这回又被那块灵魂控制了？！还是你自己杀的？”
薇薇安不耐烦地说：
薇薇安“吵到我了，小声点！”
麦麦 “哦、哦。”
瞬间怂了的麦麦。
薇薇安本来没想杀他。
听麦麦说了一通天堂会和Night的爱恨情仇，她本来想用幻术勒着他威胁一下。
可能还是对能力的掌握不够准确吧，在她毫无杀意的时候，却下了重手，把男人勒得头身分离。
她有点挫败，但是却并没有杀人的罪恶感。
因为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能力强的人说的算。
没有法律的束缚的话，自己的道德感恐怕也只会越降越低吧？薇薇安毫无心理负担地想，反正她只是来扮演另一个“薇薇安”，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享乐，没什么不对的。
麦麦：……？
虽然你是恶毒女配，你显然要坏掉了吧！
以前在霍格沃茨没发现你是这样的！！！！！
薇薇安“没发现吗？”
薇薇安平静地说。
薇薇安“那是因为我不够强。我要是够强，我就能像伏地魔那样，肆意地对每个人用钻心剜骨和索命咒，而不是被扔到打人柳底下，被锁进教室一个晚上。无数次我想要报复回来，但是我也很胆小，我怕审判，也怕进阿兹卡班。”
不过现在既然脱离了正常范畴内的“社会”，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麦麦不说话了。大概是因为她意识到了“她”是被创造出来的，自己不负责任的随手乱写造成了薇薇安人格的扭曲，甚至不需要多加引导，她已经完美融入了这个善与恶边界模糊的世界，尽职尽责地扮演起一个坏人的角色。
她叹了一口气，果然拿薇薇安没办法。
麦麦 “你知道你为什么是恶毒女配吗？因为这本同人文里还有‘女主’。”
薇薇安挑挑眉，
薇薇安“嗯？”
麦麦 “本来想触发剧情再和你说，不过谁让我是你亲妈。”
麦麦嘟哝，
麦麦“写那一段的时候我生病了，是网上的亲友代写，所以我对‘女主’没有发号施令的能力，也不是她的系统，没法决定她的生死。”
薇薇安“什么是网上？”
薇薇安想了想自己半个月以来玩的手机，
薇薇安“就是透过手机和人聊天吗？”
麦麦“嗯，我没见过她本人，因为在网上聊的很好，我放心交给她代写，没想到写的乱七八糟，还想抢我的书。”
麦麦吐槽。
薇薇安眨眨眼：
薇薇安“那你让她抢了吗？”
麦麦 “怎么说呢，闹得有点大。”
麦麦“后面作者那栏写的是我和她两个人的名字。”
薇薇安 “女主？她很强么？”
麦麦哼笑一声：
麦麦“她不强。但是她有气运。我那好亲友认为你就应该是嚣张跋扈，蛇蝎心肠，专与女主作对。而女主，是被气运选中之人，在无穷气运面前，你的所作所为不过蚍蜉撼树罢了。即使她每天什么事情也不做，那些强大的能力，用不完的财产，和你周围所有男人，都会像流水般朝她涌来。”
……还真是精彩。
薇薇安“不能现在把她抓到天堂会碾碎吗？”
薇薇安真诚地发问。
麦麦：
麦麦“……我没有这么大能耐啦。”
薇薇安有些失望，她对男人倒是秉持可有可无的态度，只是要是夺走她现在这个身份，估计会无法忍受吧。
麦麦“打起精神！vv！”
麦麦慷慨激昂，
麦麦“她有人帮，你也有人帮嘛！虽然咱们拿的是恶毒女配剧本，但是照样可以暴打玛丽苏女主！”
长相精致美丽的女人意兴阑珊地应了一声，继续扑回床上和网友聊天。
完全毫无斗志。
麦麦无语凝噎：
麦麦“你是巫师欸！你在这里用电子设备也太违和了吧？”
薇薇安“从前倒是不知道，麻瓜竟然发明了这么伟大的东西。”
薇薇安晃了晃手机，
薇薇安“通过这堆零件拼凑成的东西，就能和不认识但是真实存在的人聊天，不是很有意思吗？”
麦麦像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
麦麦“vv，你得吸取我的教训，你看我就被网上亲友骗了，你别结交什么网友，不安全。”
薇薇安 “唔，不过有个网友还挺有意思的呢。”
薇薇安笑：
薇薇安“这个‘蜘蛛脑袋’和‘伟大的死宅’好像都很懂这些麻瓜电子设备，见识也很广，通过他们了解了很多知识呢。”
薇薇安“本意是想看看市面上流通的东西有没有能炼制魔药的魔法材料，但是现在想想应该是大海捞针。就算效用一样，材料的名字估计也和巫师界不一样吧。”
薇薇安“不过蜘蛛脑袋好像经常会去遗迹探险来着，我和他约了过一阵子去遗忘森林碰碰运气。”
麦麦应了一下，心里却觉得有点怪异——
“蜘蛛脑袋”？
谁啊。好耳熟。
*
被赶出来的两人拖着男人毫无生气的躯体向前走，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伊尔迷的眼神看上去仍然像在发呆，无神的猫眼呆呆地看着被拖行的男人，然后移到阿诺德身上。
他突然开口，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伊尔迷“我有黑眼圈吗？”
阿诺德：？
他不懂这男仆莫名其妙说些什么，不过还是瞥了他一眼，回答：
阿诺德“有，但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伊尔迷“那有了黑眼圈，就变丑了？”
他又问。
阿诺德皱着眉上下打量他，似乎不明白他这样说的用意。
阿诺德 “我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如果是boss的话，对外貌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
他毫不留情地嘲笑，
阿诺德“怎么，boss已经腻了你了？”
伊尔迷盯着他：
伊尔迷“没有。”
阿诺德嗤笑：
阿诺德“如果是这样，那你问什么呢？”
是啊。
伊尔迷也有些疑惑。
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自己变得有点奇怪——
大概是魔女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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