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诅咒师这件事实际上没有什么难度,就像五条幸他们说的那样,大部分诅咒师都还在醉生梦死,没有做多少准备,除去有一两场战斗有些艰难之外,很快就抓完了。
灰原雄和七海健人一组遇到了难缠的使用【降灵术】的诅咒师祖孙,两人受了点伤,没有抓到诅咒师祖孙。
其他组除了跑空的几个,剩下的都抓住了。
几人并没有集合,五条幸在电话里嘱咐两个高专学生,说:“你们俩先回去处理伤口。最近的那家医院是十神家注资的,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斋藤裕实先去处理抓到的五个诅咒师了,一会儿和夏油杰、春日野信一起审问这些诅咒师。
五条幸则在确定没有威胁之后,和五条悟一起去警局,向警方同步审讯得到的信息,方便后续的工作。
“这些诅咒师为什么都聚集在仙台?”五条悟一个人将汽车后座占满,大张着双手和双腿,头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如果怨气能看见的话,他现在身边一定全是怨气。
当然,怨气是看不见的,但是咒力看得见。
得益于今晚的活动,五条悟现在负面情绪正在持续不断的累加,相应的地,由此转化而来的咒力源源不断汇入他的身体。
今天晚上遇到的诅咒师的数量不合常理,光是他们见到的就有13个之多,诅咒师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的白菜了吗?随处可见的。
“近期星之子教团的活动十分平凡,在我们监视的这一个月时间来,他们一直在朝这里转移。表面上看,是因为有人在论坛里说【星浆体】居住在仙台这边。”从后视镜了解到五条悟现在的状态,五条幸关上了车载音乐,让安静的环境让五条悟能够稍微放松一点。
如果用尚未知道具体信息的【星浆体】的居住地作为理由显然是不能说服五条悟的,五条幸也知道这点。
他继续补充说:“我们认为,他们之所以聚集过来,是因为那个咒灵。那个咒灵有治愈的能力,但活动的时间很不稳定。他们应该是打算用献祭一类的方式来唤醒沉睡的咒灵。”
“陷入沉睡的咒灵……”五条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是不常见的咒灵也是经常要遇到的。
而且,这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的咒灵确实正在变强,变得越来越难以应付。
“我们查到,星之子教团信仰这个咒灵也只不过是最近两年的事情,在这之前,星之子教团纯粹是一个诅咒师用来敛财或满足私欲的工具。”这些消息之前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现在五条幸觉得是合适的时机告诉五条悟,“也就是说,有人在引导这些诅咒师做一些事情。这一次的行动只是为了告诉深藏在这些人后面的那几个主谋,我们开始注意到他们的行动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少年只轻蔑地笑了声,没有其他回应。
这算是什么理由?
算他们大晚上没法睡觉来陪他们玩过家家吗?
那是真的很闲了。
五条幸倒是没有不满,他自认为对五条悟有些了解,于是只平静地继续话题,“你见过九十九由基吗?”
“见过一次,她说要和我打一架,说是要收集一些信息。”五条悟一只手将眼镜戴上,终于坐正了来,“没看错的话,她就是【星浆体】吧。”
“对,九十九由基是其中一个。【星浆体】其实有很多,但是它们也讲究质量,据说现在纯净的【星浆体】只有两个。”
“还有一个是?”
“不知道。”五条幸一向诚实,“时之皿器会里都是主张杀死【星浆体】,让天元无法同化的狂热分子。现在这个组织已经和星之子教团合并,在这之后,就是我们看到的这些了。”
也就是说,有一个在诅咒师方有掌握很多不为人知的咒灵信息的人,在尝试阻止天元这一次的同化。
想到这些,五条悟朝前面开车的五条幸投去问询的目光,后者则对着后视镜向他点头。
半晌,车内只有良久的沉默。
五条悟挪到了左边的座椅上,扭头去看凌晨两点的仙台,问道:“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
只听前面的那个二十几岁的男人回了一声干笑。
得,他出的。
五条悟回以哂笑,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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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五条悟睁开眼的时候,夏油杰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床上回复消息。
拢共没睡几个小时,看了眼时间,才八点,五条悟果断翻身,抱着枕头打算睡回笼觉,末了也不忘叮嘱同期:“杰,一会儿你要出去的话,记得把窗帘拉上。”
昨晚夏油杰和春日野信从诅咒师口中审问出了关着孩子和祭品的地点,于是马不停蹄去救了那个孩子。
那孩子叫祢木利久,一个13岁的男孩,被他们关在那个地下室里两年多了,父母都已经被诅咒师虐杀,其他被关的孩子都已经被虐杀或者做成了咒具、咒灵。他自己也长期被施以酷刑,浑身上下没几块好肉。
把祢木利久送去了医院,又接回了两个受伤的一年级生之后,几人才是回到酒店洗漱,睡觉的时候已经凌晨3点多了。
这天只要找一个咒灵就好,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没所谓。
五条悟于是心安理得地放任自己再一次沉入梦乡……
……如果没有五条幸那个坏东西的话!
“早上好,杰、悟。”夏油杰打开门,五条幸同他打了个招呼,把袋子里的早饭塞给夏油杰便开始念经,“这是给你们带的早饭。一会儿家入同学会来,信会去接她。晚些时候杰跟我们一起去那个咒灵在的地方,对了,悟你要去吗?”
“不——要——”还在床上的五条悟把脑袋下面的枕头翻上来,盖住耳朵,一副不想听见声音的样子。
五条幸点点头,继续道:“那一会儿我来接你们两个。两个受伤的一年级生我已经问过了,灰原同学说想去看,一会儿你们分两辆车去。”
“斋藤会过来带你们过去。信的话已经出发去踩点了,有来帮忙的二级咒术师跟着,不用担心他。”
身后传来了布料的摩擦声,而面前的五条幸像是还要继续说的样子,夏油杰只好转手将早餐放在桌上,带上了门,把五条幸的话和五条悟分割开来。
等夏油杰和五条幸说完了所有话再走进房间的时候,五条悟已经在洗漱了。光是路过盥洗室外都能感受到自五条悟身上溢出的怨气。
对此夏油杰挑眉笑笑,高声问:“悟,这里有海鲜馅和牛肉馅的饭团,你要哪个?”
“海鲜。”
“OK。”拿起牛肉馅的那份,夏油杰坐在了地毯上,背靠着床准备享用早饭。
别看这个白头发的同期有时候瞧着脾气老大,其实这人意外地很乖。比方说现在,即使这么大怨气他也还是起床了。一物降一物,五条幸的“紧箍咒”真的可以对付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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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区,在神宫外绵延的森林里,五条幸和斋藤裕实为首的咒术师一行人聚集在这里,比对过了面前那棵巨大的老树的花瓣之后,他们就已经确定了这棵巨树就是他们要找的咒灵。
这是一棵六个成年男性合抱的大树,上面有着诸多神社、神宫活动留下的幡旗、御幣,神木装饰和注连绳缀在树干上,狐像、猫像、供奉的烛台、酒桶围绕在周边,小龛还燃着烛火,说明这里仍旧有人供奉。
很奇怪,既然这里是知名的神宫,既然这里一直到现在都还有香火,那为什么这棵树的特殊花型没有被记载?
是因为特殊的花型只在有咒术天赋的人眼中才能看见?
想到这个,五条悟也就把这个想法发给了十神鹄。
为什么是发给十神鹄?
因为她最关心这件事。
这只咒灵并不具有常见的形体,至少现在在咒术师的眼中根本瞧不见。哪怕是五条悟也只能确定咒灵依附在这棵树上,而不能看见一个具体的咒灵。
并不常见的情况,和陷入沉睡的咒灵,这让一起来的这么多人犯了难。
良久,五条幸又只好让隶属【窗】的几人将这个特殊的咒灵上报,其他人员则可以撤离了。
“嘁。”五条悟可以说极为不满,本身就是被打断了睡眠跑了这一趟,结果啥都没有就又让人回去,“白跑一趟算什么啊!”
“没有办法唤醒,只好这样了。你们要是想在这里玩一会儿也行,什么时候回去给我一个电话,我来接你们。”说完,五条幸带上两个受伤的一年级生离开。
一拳打在棉花上,五条悟皱着眉不由分说地揽过了夏油杰的肩膀朝更深处去。